“哪有,您十分帅气啊。”
这倒不是黄粱在恭维他,眼前这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虽然称不上英俊,但绝对不难看。李子豪个头不高,但身材比例十分协调,显得腿很袖长。虽然有些瘦弱,倒也衬托出几分书生气质。
李子豪年纪大概比黄粱要大个五六岁,看样子不到四十,也可能过了。他脸颊高耸、嘴唇单薄,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薄情寡义。简而言之,李子豪算得上五官端正,至少超出平均线了。
成天在家中待着不闲得慌吗?出去溜溜弯捡个剪水瓶子啥的,也算是给美化市容市貌做贡献了。黄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你还有啥想问的吗?”李子豪的话将黄粱拉回现实。
“啊,没什么了。”黄粱匆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今天就打扰到这里,我也该回去上班了。本想着路上应该买束花来的,还是忘记了。下一次的吧,下一次我会拿束花来看黄小雅。”
“行,你自己决定,不过下次你来我可能就不在家了。”
“您打算去哪里呢?”黄粱随口问了一句。
“出门遛狗,或者是下楼买东西。别看我成天在家待着,不用工作,其实一天天比我之前上班时还累。”
“各有各的累法。”黄粱换上自己的鞋,推门走了出去。在门口和李子豪说了声再见,黄粱没有直接走下楼梯,而是站在贴着电子封条的防盗门前装模作样的哀悼了片刻,表演了几分钟的悲痛,他才恋恋不舍的迈步走下楼梯,匆忙谢幕。
走出狭窄的楼道后,呼吸了几口清新的冷空气,黄粱感觉自己终于活了回来。屋里的温度有点太高,满打满算只在李子豪的家中待了半个小时,他却感到浑身燥热。也可能是和那个陌生人之间聊了太多不知所谓的话题的缘故。
演戏真的不轻松啊...黄粱心想,似乎毫无收获。
他的确见到了黄小婉的邻居,甚至意外得知这人是发现尸体并报警的人,但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收获。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王彤或是黄小婉的事情。想要了解这对问题多都的情,只能通过他们的朋友,而不是去和一名职业邻居聊天。
黄粱一路思考着,走向停在垃圾箱旁的车。上车后他正打算发动车辆驶出这处小区,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拿起手机一看,黄粱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甄馨’二字,立刻按下接听键。
“喂,黄粱,是你吗?”
“不然呢,当然是我。”听着友人熟悉的声音,黄粱萎靡的精神振作了几分,“什么情况?突然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吧,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又给我介绍上工作了?”
“看来王彤的父母和你联系了?”
“对,简单聊了一下,我决定接下这份诉讼。”
“你了解情况吗?”黄粱忍不住说道,虽然这件事是自己牵线搭桥,但他还是对甄馨这份过于盲目的乐观感到担忧,“这案子可是相当严峻啊,你确定有把握吗?”
“黄粱,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甄馨不服气的问,“而且你不是在努力给王彤翻案吗?肯定没问题的——”
“别别别,我现在都没什么自信。”黄粱说,“别提什么发难了,我刚开展调查,就感觉迷糊得不得了了。”
“你已经开始调查了?”
“我刚从被害人黄小碗住的那栋楼离开。”
“你都去案发现场了,为什么不带上我?”
“我哪有本事把电子封条弄开啊,没进去,就是站在门前看了看,和黄小婉的邻居聊了聊,毫无收获。”
“行吧,黄粱,听你的语气有些丧啊。”
黄粱叹了口气:“没办法不丧啊,这案子疑点重重。可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任何能够驳斥王彤是杀人凶手的证据,仅凭他一面之词,我也不敢保证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别唉声叹气的,太早。黄粱,你不是打算和王彤见一面吗?王彤的父母和我说了。”
“对,这件事你可以安排吗?”
“小事一桩,下一次我去拘留所见王彤时,就把你带上。可以帮你办个入职,让你在我们事务所挂个名。就律师助理好了,拎包之类的活你应该可以干吧?”
“我可是经验丰富啊。”黄粱苦笑着说。
“行,那就说定了,我会尽快敲定见面的时间,然后通知你。”
“成,甄馨,你最近就辛苦点吧,王彤的案子相当复杂。”
“放心,总比处理离婚官司轻松。民事诉讼和刑事诉讼相比,相信我,绝对是前者更麻烦。”
“你这话毫无说服力呀,行了,我要开车了,先聊到这里。”挂断电话后,黄粱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感觉自己疲惫的精神舒缓了一些后,才发动车辆,缓慢的驶出这处小区,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回家的路上,黄粱一直琢磨该如何开展调查。从手中掌握的为数不多的信息,基本可以断定黄小婉的家才是主菜,孙颖家则只是个前菜而已。如果要相信王彤的说法,那就是在他打昏孙颖后,误以为杀死了孙颖的他从孙颖家中慌逃离,在他之后有人进入孙颖居住的公寓,将昏迷不醒的孙颖带到了黄小婉的家中。
无论如何,这个人应该能和孙颖和黄小婉两人都扯上关系。而这两名被害人曾经还是朋友....符合这一条件的人按理说应该不多。
警方是否有寻着这一思路去进行调查呢?黄粱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毕竟王彤此刻就被关在拘留所里。再浪费人力物力去考虑另一种可能太过多此一举。
凶手是男人吗?也不一定,也可能是身材强壮的女人。孙颖个子很小、身材很瘦。如果是平时有健身习惯的女人,应该也能轻松的将孙颖从那座公寓带走。只不过要带着一个大活人走上这栋没有电梯的居民楼,爬上六楼,而且还要期许没人会注意到,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切听起来太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