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转头看向身后,发现是一名有着四方大脸的陌生男人,这人走进书房,身后还跟着另一名矮了半头多、身材十分敦实的男人。
“啊,是马警官和王警官。”庞佳美的语气很是冷淡。
“我们俩才不是什么警官呢,只不过是看门的小兵,来这里守着,以防止意外情况再次发生。”个子高的男人说,“叫王翰,这位是我同事马超。”他指了指身旁矮壮敦实的男人。
“两位好。”黄粱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是什么人啊?”王翰问。
“我是庞小姐的朋友。”黄粱表情自如的说,“这不是庞小姐家里出事了吗,我就过来看看。”
“你是庞佳美的朋友?”王翰狐疑的问。
“对,朋友,关系不算是特别亲密吧。”
“你们俩年龄差的有点多啊。”
“是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毕竟庞小姐平时也不光是待在学校里,对吧?”
庞佳美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是、是的,我是在学校外认识的黄先生的。”
盯着黄粱看了几眼,王翰话中带刺的问:“校外朋友哈?你从事什么工作的。”
“个体户。”黄粱给了个笼统的回答。
“个体户?做小买卖的?”
“对,小买卖,不值一提。”
“行吧...”一高一矮两名警员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明显对黄粱的说辞不相信,不过也不打算深究。
从这对‘哼哈二将’的表情上,黄粱推断他们应该清楚制造这起凶案的凶手是大名鼎鼎的犯罪高手叶风,因此才没有对他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过多追问。
“话说你们俩在干什么呢?过家家吗?”叫做王翰的男人问。
“瞎琢磨呢,搞不清楚为什么凶手能掌握书房内的动向。这窗帘还真是厚啊。”黄粱走到窗户旁,伸手拍了拍厚得过分的粗布窗帘。
“确实是太厚了,好几层呢。”王翰随口说道,“至于你说为什么凶手能掌握到房间内被害人的动向,那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这房间里边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呗。”
“什么?针孔摄像头?”黄粱转头看向庞佳美,用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有些慌乱的庞佳美一听王翰这番推论,立刻杏眼圆睁,气势一下子就提上来了,她瞪着王翰说:“都跟你说了,那不可能!”
“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要是你们这番推论是事实的话,那就说明凶手的帮凶就在我们家里面!这怎么可能?”
黄粱问:“你们是在这处书房内找到针孔摄像头了吗?”
“那倒没有。”
“那为何做这种推论呢?”
王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窗帘这么厚,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屋内的情况,我们都实验好多次了,根本不可能,别说是人影了,一丝光都透不出去,声音也听不到。既然凶手能准确判断被害人站在这面柜子前的时机,就说明他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观察到了死者的动向。
“如此一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凶手在书房内安装了个不起眼的摄像头呗。微型摄像头听说比指甲盖都小,粘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只要人死后趁乱将那东西回收就可以了。在我们赶到这里前,有将近一个小时的空窗期,这期间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这间书房,来销毁证据。”
“你说的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庞佳美争辩道,“这期间我一直守在书房里,怎么就没看到有人做出奇怪的动作呢?”
“你没看见不意味着没发生,你当时被吓坏了,不是吗?”王翰看不以为然的说,虽然他看起来没比庞佳美大几岁,不过用的口气却是像在教训小孩子一般,也难怪庞佳美会越来越愤怒。
“才不是!出事后,我一直待在书房里,清清楚楚的看着所有进出过这里的人!没有人向你说的那样,做出什么销毁证据的举动。而且进出过这间书房的全都是我的家人,都是我父亲的至亲,他们怎么可能会帮助外人杀害我父亲呢!”
王翰厌烦的说:“你哥和你母亲或许没有参与其中,但那名保姆不也是进出过书房吗。”
“陈阿姨只在书房内短暂停留了几秒钟!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刚一走进书房,就因为忍受不了呛鼻的胡椒粉跑了出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书房,一直是站在书房外的走廊里忙前忙后的。我是不认为她有机会把书房内的什么东西给悄无声息的拿走!”庞佳美激动的说。
“反正你当时被吓坏了,一定有顾不到的地方。”王翰一口咬定,固执己见着自己的推论。
无视这两人逐渐升级的争吵,黄粱若有所思的望着遮挡着厚重窗帘的窗户,他在脑中开始模拟案发时的场景:一位身心俱疲的中年男人躲进这间安静的书房内,想要享受片刻清净,他将书房的门反锁,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或许是一进屋就看到了,也可能是独坐良久后,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庞炎泽意外发现陈列柜上那个最为钟爱的、代表着无上荣誉的奖杯歪歪斜斜。
庞泽言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走过去将奖杯扶正,可他刚走到陈列柜前,还没等将奖杯摆正,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胡椒粉袭击——
“等等!”黄粱猛地转头看向气得通红的庞佳美,对她大声问道:“当时你父亲有没有用到这个脚踏凳?”他用手指着放在陈列柜前的那个半米多高的脚踏凳。
“啊,有的,我父亲当时应该是用了。他的身高也够不到最上层的奖杯。我父亲当时就倒在这个脚踏凳旁,我记得这个脚踏凳也翻倒了。”
“这么说你父亲当时是踩在脚踏凳上,因为突然遭到胡椒粉的袭击,因此从脚踏凳上掉了下来,因此脚踏凳也倒向一旁,是这样吗?”黄粱追问道。
庞佳美回忆道:“对的,应该是这样。我听到了我父亲撞击地面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大。他应该是从相当高的位置上摔下来的,因此我才能在房卧室内听得特别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