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案?”黄粱挑眉问道。
“对,死者是一名大二男学生,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一间实验室里。被害人是被凶手用实验室内的显微镜砸死的。”
“被人用显微镜砸死的?好家伙,”黄粱惊呼道,“这人的臂力不小哇,显微镜这东西很沉吧,我记得。”
“不算特别重,凶手是那种小型显微镜。情急之下,任何身体正常的人都能拿起来。说回正题,死者被显微镜砸中头部,总共被砸了两下,分别是侧脑和后脑。”
“从伤口位置不能判断出凶手的大致体貌特征吗?”黄粱问。
“当然能判断出来。凶手应该是比被害人矮上10至15公分左右,考虑到被害人的身高在1米79,因此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米64至1米69间。”宋宁不加思索的说出了一串精确数据,“实际情况可能会有1到2公分的误差。问题就在于这起案件的三名重要证人的身高都在这一范围内。总共是两男一女,这三人全都是死者的同学。其中那名女孩还是死者的女朋友。”
黄粱吹了声口哨,“这不是很简单吗?算上死者一共四个人,死了一个,那凶手肯定在其余三个人之中。”
“凶手当然就在那三名证人之中,这话用你说?”宋宁嫌弃的说,“案件发生时是在深夜,应该是在半夜12点03分至12点14分之间发生的,总共只有11分钟的空当。”
“啊,这么清楚的吗。”黄粱意外的说,“案发时间被锁定在11分钟内?是因为案发经过被摄像头记录下来了吗?”
“并没有,只是刚好案发时包括死者在内的四人所在的那栋实验楼发现了停电。待在实验室中正在进行课设作业的四人很是慌张,决定分头去查看情况。那两个男学生在12点03分离开实验室,四分钟后,12点07分,唯一的女孩出去上卫生间。”
“这是她自己说的?”
“对。然后那两个男学生分别是在12点14分和16分先后回到那间实验室的门前。由于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再加上没有电力供应的缘故,整栋楼内一片漆黑,这两个男学生直到将近12点20分,才偶然从门玻璃向屋内张望时,发现了倒在门前的死者。”
“时间都能精确到分钟啊?”黄粱问。
“因为刚好他们在这几个时间点都有注意到手机显示的时间,他们当时只能用手机来充当光源。”
“合情合理。”黄粱连连点头,“果然手机已经成为人们的第二大脑了,好吧,很可能是第一大脑。”
“说什么屁话呢?”宋宁翻了个白眼。
“如此说来,这案子倒是简单啊。在女学生于12点07分离开实验室后,就只有死者一个人逗留在房间内?”
“对,从目前掌握的证词应该是这样,但不排除这三名重要证人之中有人说谎。毕竟这三个人在离开那间实验室后,都有过独自行动的时间空当,很难说清楚在那个昏暗的环境下,他们中是否有人悄悄返回实验室内,将被害人杀害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黑暗中用显微镜砸死一个人应该不困难,”黄粱说,“尤其对方还毫无防备。宋宁,你刚刚提到一点,返回实验室的男学生发现实验室的门是被人从里边反锁上的,当时他没有试图开门吗?”
“开了几下没开开,就不管了。这是他的说法。那男孩最先回来,之后是另一个男学生,两人发现门被反锁上后就又耐心等待了几分钟,他们说以为是屋内的人因为停电吓坏了,还开起了玩笑,在走廊内模仿鬼叫之类的。”
黄粱苦笑着摇摇头:“是这个阶段的孩子能干出来的蠢事。”
“偶然间发现屋内有尸体,之后两人就决定打破门玻璃。将手伸进屋内,把锁住门的门栓拔开。门上安装的是那种老式的插销锁。结构十分简单,但很好用。只要待在屋内的人将插销插上,屋外的人除非是暴力拆门,否则即便有钥匙也无法进入屋内。”
“行吧...然后呢?”黄粱问。
“两个男学生打碎玻璃弄开门栓后,就开门冲屋内,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死者刘灿。判断刘灿死亡后,他们才意识到屋内没有那名女学生的踪影,因此赶忙就去找那个下落不明的女孩,生怕她遇到危险。”
“女孩去上厕所了。”黄粱说。
“对,她人就在同一层楼的卫生间中。被找到的女孩得知自己男友死亡后,就立刻崩溃了,又慌乱了一阵,这几个学生才想起来报警。等到在学校警务室值班的警员赶到现场时,那女孩还是哆哆嗦嗦的,只会哭泣,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毕竟是学生,可能是这辈子第一次碰上尸体了,肯定会吓到不行。”
“是啊,刚好又赶上了楼内停电。”
“这听着是够乱的。”黄粱说。
“谁说不是嘛,”宋宁叹了口气,“我是连夜赶过去的,折腾了一整晚,天都亮了,还没有把情况完全弄清楚。那三个学生都被吓得不轻,说话都费劲。”
“其中肯定有一个是装的。”黄粱说。
“是啊,问题就在于究竟凶手是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个。”
“你能肯定那栋实验楼内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在吗?”
“都什么年代了?有没有人还不清楚?”宋宁冷着脸说,“进出那栋实验楼必须用到饭卡。饭卡中存储了学生和教师的个人信息,进出都需要刷一下。根据数据库中的信息,再结合楼内的监控视频,可以确定在案发时,算上死者在内就只有四个人待在那栋实验楼内。案发时已经是深夜,按理来连这四个学生都不应该在实验楼内。”
“行吧...”黄粱点点头,“反正是夏天,晚上又不会断电,是去蹭空调的?”
“总之虽然这起案件中嫌疑人明确,只有三人,但案情却十分棘手,因为那三个年轻人在发现死者的尸体后,由于太过惊慌,环境又过于昏暗,导致他们将案发现场——也就是那间发生命案的实验室——彻底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