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好奇凑到门前向外张望,果不其然,外面多出来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烫着大波浪的中年妇女。
这个陌生女人的穿着还算是比较得体,只不过她对于衣服颜色的搭配和常人有些不太一致。她穿着一件嫩粉色的皮裤,上身则是一件造型很夸张的貂皮外套。这番打扮洋不洋、土不土,很难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不过这个画着浓妆的女人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不停的和那些正在忙着整理快递的学生们炫耀自己这件外套花了多少钱。
黄粱摇了摇头,将目光收回,继续翻找着那些快递。不过那个女人的大嗓门却是让他无法忽视她。
“我跟你们说啊,我这件外套打完折还六万九千九呢!你们呢,平时看都看不到,来,别客气,把手擦干净了,摸一摸这料子有多么柔顺。”
虽然响起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附和声,不过似乎是没人有兴趣把手擦干净、去摸这件貂皮外套。波浪头的妇女倒是不气馁,继续炫耀着这几天家里又添了几件电器、自己又买了几个名牌包包,嘴巴不闲着,也是让人很无语。
到了晚上6点左右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突然安静了几分,似乎是到了交班的时间,走了好几个出来打工的学生。少了好几个听众,却并不影响那个大嗓门的中年妇女继续夸夸其谈。
黄粱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之前听几名学生聊起过的好吃懒做的王姐,而这个王姐的确也和学生们说的一样,在来的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没干过活,一直站在原地喋喋不休的说话,看其他人在忙碌。
正当一无所获的黄粱打算走出这间小房间、离开这里结束一天的工作时,他突然听到外面的交谈声低了下来,这让他些好奇,下意识的悄无声息的凑到门旁,去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库房内就只剩下那个叫做王姐的中年妇女和一位个头不高、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学生。只见这名男学生凑到中年妇女身旁,正和她小声交流着。
“王姐,我听说您闺女马上就要过生日。您看,我也没什么能送的,这个储蓄罐就送给你女儿吧。”那男生拿出一个拳头大小、很是精致的陶瓷储蓄罐。这个储蓄罐并不是一头猪,而是一只熊猫,看着十分可爱。
中年妇女低头瞥了一眼男学生递到自己面前的小储蓄罐,有些不屑的说:“啊,这东西我闺女有了。我之前给她买了一个大的,特别好。”
“是、是吗?”男学生讪讪的笑了笑,就打算把手伸回去,可那位王姐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那个小巧精致的储蓄罐拿到自己手上。“不过这东西也是你的一番心意,行了,我就替我闺女心领了,以后你有个啥事,不能来上班啥的,你就跟王姐说一声,不会记你缺勤的。”
“好的好的,那就太谢谢您了。”
拿着这个储蓄罐,那个中年妇女似乎来了兴致,非要拉着那个男学生给他看自己买给女儿的大储蓄罐。那个可怜兮兮的男学生就只能在一旁陪着脸笑。黄粱也透过门帘的缝隙瞥到了王姐举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张存钱罐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虽然谈不上多么漂亮,不过在灿烂笑容的映衬下,看起来倒确实很可爱,这个女孩把一个比自己头还要大一圈的猪猪存钱罐高高举起,顶在自己的头顶。那只存钱罐是一头笑容灿烂、眯着眼睛的金色小猪,的确非常精致,看样子就便宜不了。
黄粱将视线收回,又在房间内等了片刻,直到那个王姐走出这间被用作库房的门市房后,他才若无其事的掀开门帘子走了出来。那个独自整理着货柜的男学生看到他出现吓了一跳,像是刚意识到那间小房间中还有人,有些心虚的将视线先扭向一旁。
黄粱目不斜视的走出这间门市房,坐进了停在路旁的那辆甲壳虫车里,向着家的方向驶去。还没等到家,他就把这件小插曲给忘得一干二净。
黄粱开始琢磨委托人的那个快递究竟被丢到了什么地方。经过方才将近一个小时的寻找,他几乎已经把那间房间内的无人认领的快递都过了一遍,毕竟寻找的是一个半米乘半米的纸箱,在那间库房中没有多少符合这一规格的快递。因此他不禁有些怀疑,难不成那个快递并不在那个房间里?而是在快递驿站的其他地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甚至有可能那个快递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那间快递驿站的员工们给丢掉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快递应该是的确进了那间驿站,但到了之后究竟被放到了什么地方,没人能说的清楚。
一想到那些茫茫多的堆满了快递盒子的货架。黄粱就感到头疼,他只能暂时把这些思绪全都赶走,专注于开车这件事本身。
好在开车回去的路上,黄粱并不孤单,他能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就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他不禁对那群由骷髅男领衔的黑衣男团感到非常无语。这伙人在跟踪他的时候,甚至都没打算隐藏一下!就开着那辆他们曾经强行带走黄粱的那辆车,明摆着是告诉黄粱:我们就在盯着你,你最好老实点!
被人这样的看不起,黄粱愤怒的恨不得把手伸出去,冲着身后那辆黑色面包车竖几个中指。不过这种行为毫无意义,他也就忍住了。
在拐进解忧事务所位于的那处安静的街道后,那辆黑色面包车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停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黄粱确信,自己的家肯定也被那伙人严密监视着,说不定在附近哪栋楼的哪算窗户后面,那个骷髅男就正一边喝着咖啡、就着大蒜,盯着他家的大门口。
希望你这辈子都深受营养不良的折磨。黄粱在心中恶意的‘祝福’着那个骷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