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对话中,黄粱得知了更多有关金三路死亡的信息。“什么,李警官,你说金爷他是今天凌晨3点到4点之间遇害身亡的?”黄粱难以置信的重复道。
“没错,这是法医告诉我的。初步尸检已经出炉,金三路的尸体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就是脖子上被那柄斧头砍出的伤口。除此之外,没在他身体上发现其他可疑伤痕,他应该是在熟睡中突然遭到砍击,没来得及反抗就一命呜呼了。”
二姨发出一声哽咽。黄粱将手搭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试图去安慰她。想了想,他又对李勇问道:“李警官,这时间有些对不上啊。如果金爷是凌晨3点到4点之间遭人用斧头砍死的,那为什么金志成是8点多才开车逃离的呢?这之间的四到五个小时,他都干了些什么?”
“这个就只能让金志成自己来回答。”
“这么说,针对他的审讯工作已经开始了?”
“现在只不过是询问,谈不上什么审讯,而且似乎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李勇面无表情的说,“这小子虽然似乎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但他倒是懂得有钱人都清楚的道理。”
黄粱闻言一愣,立刻了然的点点头:“这么说金志成的律师已经到场了?”
“律师不到场的话,他一言不发,到场了他也一言不发。总之那边还僵持着,就只能从其他途径想办法。”
“比如说就从我这个发现尸体的证人?”
李勇一言不发的看着黄粱。黄粱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我能帮上忙的真的不多。我只不过是碰巧看到了金志成驾车驶离的样子。然后去金爷家偶然发现了他的尸体,仅此而已,而且说实话,我和金爷之间的交往只局限于这几天。我前段时间返回到村子,在那之前我甚至不清楚那栋房子里住进了一位外来的老人。”
“这个我能作证!”二姨语气急促的说,“黄粱他之前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村子了!我去城里的时候,倒是在他家住过,不过从来没跟他提及过那老头的事情。要不是黄粱告诉我他姓金,我都不知道那老头姓啥!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的。”
“好的好的,老人家,您别担心,我们不是在怀疑两位和金三路的死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冒昧的问一句吧,您二位和金三路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吧?”
“当然没有。”二姨飞快的回答,“我都没和那老头说过话!”
“我也没有。”黄粱平静的说,“我和金爷还算是相谈甚欢吧。和金爷交流起来,我总是受益匪浅。金爷似乎也不怎么讨厌我,还邀请我去他家喝茶、吃早餐。哎,没想到金爷会碰上这种事情,我本来打算今天在离开村子回城里的家之前,去和金爷道声别,没想到连句再见都没说,他就走了。”
听了黄粱的说辞,李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从他这张四方大脸上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否相信了黄粱的证词。顿了顿,李勇接着说:“在你和金三路这为数不多的几天相处时间里,他有没有向你透露过什么引起你注意的话。”
“引起我注意的话?”黄粱挑眉重复道。
“对,比如他有没有提到什么事情,或是提到什么人。”面对李勇这过于直白的暗示,黄粱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天和金爷一起共进早餐时,让金爷心情瞬间跌入谷底的那通电话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件事引起了李勇的兴趣,他立刻追问道:“你确定当时打来那通电话的人就是金志成本人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黄粱摇摇头,“我既没有听到电话中传出的声音,也没有看到来电信息,只是金爷对我说他自己有一个不听话的儿子,仅此而已,所以我想那通电话就是金志成打来的吧。是不是你们去问金志成不就得了,就算他不想说,通话记录又不会说谎。”
李勇点了点头,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了几笔。一直没怎么参与对话的王涵开口说道:“我不认为金志成会是杀死金先生的凶手。”
“哦,为什么呢?”房间内的其余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这名留着利落短发、身姿挺拔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
只见王涵轻启朱唇,用略显冷淡的声音回答:“因为这样做对金志成没有任何收益。”
“收益?”
“没错。如果金先生突然离世,金志成也就失去了最为倚仗的靠山。直白点说,他以后再闯祸了,就没人给他收拾了。虽然他可以拿到金先生的庞大遗产,但是那些钱交给他去处理的话,不出三年,肯定会倾家荡产。”
“没有人可以拥有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财富。”黄粱在一旁小声呢喃。
瞥了黄粱一眼,王涵点点头,说:“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不认为金志成会蠢到这个地步。虽然他的确已经足够愚蠢了。”
“可问题是架不住这人真的犯蠢啊!”二姨小心翼翼的插话道,“有些人就是明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做,还偏偏去做。我们村子里之前就有,徐老蔫家里养了两头牛,那是他准备给自己家闺女升学时用的学费。
“可这人一打麻将就上头,玩起来就啥也不想了,一晚上就把那两头牛全都给输掉了。徐老蔫家里的妮子就没能去上大学,然后家就彻底毁了。说不定这个什么金志成也是干这种事儿的人呗。听着他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
二姨的这番话虽然有些粗糙,不过的确在理。会客室内的其他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即便是王涵似乎也被二姨说服了。
“所以说目前的关键还是要撬开金志成的嘴呀。”黄粱总结道,“这件事情我应该帮不上忙。可能王小姐能帮上忙吧。”
“我会尽我所能。”王涵面无表情的说,“只要能够查清楚金先生遇害身亡的真相,无论什么我都会配合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