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他们的目的就是图你这个人吧。”黄粱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健过身的老王精神状态十分好,可距离能靠美貌吃饭的程度还有着不小差距,黄粱很难想象会有人花费重金,就为了让这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过上悠闲舒适的日子。这不仅仅是在做好事了,这简直就是在做慈善!
黄粱脑海中浮现出那句经典台词: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总之还是先见一面吧,”老王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见面之后看看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我是无债一身轻,他们真要坑害我的话,不用这种方式,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碾碎,在徐家成面前,我和一只大蚂蚁也没什么区别,就这样吧。”
做出选择后,老王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松弛的靠着扶手椅的椅背,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黄粱见这个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就不再言语,只是叮嘱他几句见势不妙一定要抽身而退,最好把报警电话编辑好快捷按键,一旦情况不对,直接就拨打报警电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又聊了几句,老王就起身走出了解忧事务所。黄粱和他已经有了这种默契,两人之间的闲聊不涉及任何金钱,只不过是陌生人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中的闲聊天而已。
那之后过了没多久,一桩桩离奇曲折的委托案件让黄粱彻底把老王的幸福而纠结的奇异人生给抛到脑后。
京阳市第一场雪下过的第二天,老王再次不期而遇的推开了解忧事务所的房门。他穿了一件厚实的长款风衣,戴着墨镜和帽子,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黄粱完全没认出来这人就是阔别许久的老王,直到老王将手套、帽子、墨镜全都一一摘下后,露出了他那张总显得有些忧郁的面庞时,黄粱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虽然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能见到面熟的人,黄粱还是由衷的感到高兴。老王哀愁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黄粱站起身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还行啊,这身体是越来越结实了。这几个月过的还不错?”
“勉勉强强吧。”老王的回答稍有些含糊,他把大衣挂在衣架上,迈步走向扶手椅。黄粱去厨房泡了壶热咖啡,两人在温暖的解忧事务所内欣赏着窗外耀眼的雪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黄粱的好奇心很快就被勾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问:“你和雇主的妻子见面后又都发生了什么?难不成‘重金求子’的事真的被你说中了?”
老王犹豫了一下,点头回答:“对,说到底还真的是为了重金求子,我之前的预感没有错。”
“是吗?这就有点——有点有趣了,这么说那对夫妇是打算要个孩子?”
“没错,徐家成说他自己有死精症,精子存活率特别低,他和自己妻子金娜尝试过好几次人工受孕,但每一次都不成功。”
“人工受孕不成功吗?他这种层次的人,应该不难解决生孩子的问题吧。”黄粱的措辞十分委婉,老王却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似乎是因为金娜对于完成女人向母亲身份的转变十分执着,想要自己妊娠,去孕育一个新生命。”他说。
“是吗?这还挺不容易的,现在愿意生孩子的可不多。”
“谁说不是呢?那女人也算是上了年纪吧,我不太确定她具体多大,不过想来应该比我小不了几岁。”
“现在的人是很难判断年龄,”黄粱深有体会的说,“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人,可能都已经五六十了。”
“可不是嘛,就比如说我,现在我要是往外说我已经过40岁了,又有几个人会信?”老王看了看自己变化颇大的身体。
“的确是,你现在这身体状态,比大多数20出头的年轻人还算好。这也行吧,毕竟人家给你开了那么高的工资,你就算是牺牲一点也不算是太过分吧。人家能看得上你,也算是你长脸。”黄粱半开玩笑的说,“怪不得那个徐家成会要求你去做全面体检,他是想确信你的身体足够健康,不存在什么遗传性疾病。”
“遗传性疾病什么的肯定是没有,我的身体还算是健康吧,勉强符合他们的要求,我只是觉得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我头上呢?我就是个默默无名的普通人啊。”
“你还是把心放肚子里吧,反正他们总得去找一个肯捐献的人,你就想,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反正那孩生下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人家肯定是自己养大你呀,你八成是被直接一脚踢开。”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窝在扶手椅中老王小声嘀咕了一句。
“啊,不是吗?难不成他们还提出了其他过分的要求?”
“他们也没提出什么要求,要是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也就罢了,嗯...这一切都很难说,就算是自然而然的吧,唉,总之这话有些难以启齿,我不知道该跟谁去说,我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我的家人朋友,思来想去,我只能来找你。”
“你算是把我这里当成是废品回收站了,我先说好啊,我这里可不是垃圾桶。至少不是免费的。”黄粱绷着脸说。
“提钱多伤感情啊。”
“提感情伤钱。”黄粱没好气的说,“行吧,反正你也算是让我长了些见识。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应该抽身离开了?虽然你哪一次都没有真正下定决心离开。”
无视黄粱的吐槽,老王茫然的望着摆放在客厅角落中的挂着外衣的衣架,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讲述着自己这段过于离奇的经历。
被询问是否可以帮助这一对夫妇实现拥有孩子的愿望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纠结,老王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毕竟这件事也算是做好事,他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