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奔跑了几步,草丙脚下一软,疲惫的身躯宛如爆破的危楼般轰然坍塌,他几乎就倒在了距离黄粱不到五米之外的地上。草丙背朝地面,仰躺着,手足无措的试图盖住自己的脸,不让石榴花手中水枪喷出的燃料溅到自己脸上。
草丙不停的说着求饶的话,但大踏步的向他走去的石榴花却置若罔闻,他脸上泛着残忍的微笑,仿佛是一名高明的猎人般,毫无怜悯地注视着被自己逼到绝境的猎物。
黄粱本能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引起石榴花的注意。
躺在地上的草丙不停求饶,逐步向他逼近的石榴花的水枪松弛的贴着一侧裤缝。草丙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向掉落在一旁的水枪伸去,却被石榴花一脚将手给踢开。那个小小的水枪掉落到一旁的枯叶堆中,距离黄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黄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峙的石榴花和草丙,确定这两人的视线都没有看向这边,他抓住时机,伸手将草丙的水枪拿在手中。伸手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让黄粱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担心石榴花会注意到这边,不过好在石榴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草丙身上。
“小子,你再跑啊,你TM再跑啊!”石榴花语气冷淡的说,“你觉得能跑过我?”
“可是我不能不跑啊...”草丙哭咧咧的说,“我、我也想活下去啊!”
“活下去?因为你这个白痴,昨天我被狠狠地电了一顿。TM的,昨天打你没打够,今天刚好!你说巧不巧,我第一个碰到的就是你。现在可没其他人碍眼了,老子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石榴花边说边抬起靴子,狠狠地踢向倒在地上的草丙的腹部。一声闷响,草丙的后背弓成一只大虾,痛苦的哀嚎着,在地上来回翻滚。
石榴花无视猎物的哭嚎,一脚又一脚的狠狠的蹂躏着毫无抵抗能力的草丙。一会的功夫,草丙就被打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直至整个人昏死过去,彻底不再挣扎。石榴花又狠狠踹了几脚,才停下动作,他伸手探了探一动不动的草丙的鼻息,自言自语道:“还活着啊,行,就到此为止吧。”他将手中那把巨大的水枪对准了满脸血污的草丙的脸,滋的一声,草丙的脸颊上沾染上荧光黄色。
几乎是立刻,树林中响起了冰冷的合成音:“草丙被淘汰,草丙被淘汰,参赛者剩余10名。”
黄粱胆战心惊的躲在枯草堆中,听着头顶上重复播报的广播,死死的盯着石榴花的一举一动。淘汰掉草丙后,石榴花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四下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这让黄粱本就紧绷的心立刻缩成一团。
他该不是要发现我了吧?黄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般匍匐在地,目不转睛的窥视着几米外的石榴花。
索性石榴花简单扫视一圈后,并没向枯草堆走来,他大步流星的向树林的深处走去。很快,人影就隐没了踪影。只留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草丙。
黄粱又耐心的等待了五分钟,直到看到绿色的烟雾向这边袭来,才不情愿的从枯草堆中爬出来。他看了眼草丙的情况,发现这人的呼吸还算顺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随便挑了个方向,黄粱继续前进。他没有选择和石榴花同样的方向,他可不想和这场比赛中最危险的猎食者打上照面。
在黄粱闷头前行的过程中,淘汰公告此起彼伏的响起,很快,前四个被淘汰的倒霉蛋就已经名花有主。这让黄粱松了口气。不过比赛还在继续,现在只是摆脱了失去参加之后比赛资格的危险,接下来是该考虑如何取得更好的名次了。
花主在比赛中拥有的巨大优劣让黄粱十分眼馋,那把巨大的水枪就摆在那里,只是看一眼,就会丧失与之抗衡的勇气。
看来只有一直赢下去,才能避免死在这个鬼地方啊。黄粱暗暗发誓,必须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拼尽全力,现在就是玩命的时候啊。
遭遇石榴花和草丙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黄粱一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失踪独自一人在树林中转悠,他不清楚自己是否在原地打转,只是机械的边走边辨认自己刻在树干上的记号。到目前为止,他仍没有走回头路,这片树林到底有多大,黄粱还没有清晰的概念,不过他明显能感到四周逐渐嘈杂起来。虽然看不到人影,在隐约中能听到奔跑声和人的呼喊声。这让他前进的速度更加缓慢。
时不时的,黄粱就会匍匐倒地,耐心等待几分钟,直到确定四周安然无恙后才会再次行动。他手中的水枪还没有发射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一直苟到最后。
正当黄粱在心中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一处合适的埋伏地点时,他敏锐的听力突然捕捉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奔跑声,几乎是下意识的,黄粱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身旁的这颗足有两人多粗的大树。
爬树对他而言不算陌生,黄粱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他经常会爬院子中的那棵大枣树。虽然许久未曾施展过这一技能,他还是手脚麻利的爬到树干上,挑了根还算粗大的树枝,黄粱悄悄蹲在树枝根部,茂密的树冠成为了他的伪装。
就这样,黄粱一只脚踩在一根树干上,手把持着枝条,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站在高处,视野并没能开阔多少,茂密的枝叶反而缩小了视野范围。不过黄粱还是看到了几十米外那两个相互追逐的人影。跑近一些后,他分辨出跑在前面的是草甲,追在后面的似乎是叫木瓜花的男人。
与其说这两个人是在相互追逐,不如说他们是在彼此苟延残喘的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对抗。两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奔跑着,不过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体力告罄的两人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像是随时都可能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