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张芷晴拒绝接受现实。
陈昱霖惋惜的一笑:“我不知道该说你是愚蠢,还是该说你是勇敢,这两者经常划等号,区别只在于结果,不在于过程。你伪装的很好,但还不够好。”
“......”
“说说你的目的吧。你一定不是来找一份收入可观的稳定工作的。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手下那群废物居然没能调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我就叫王玥,是你想多了。”张芷晴不死心的说,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这是在强词夺理,“我承认,我这人好奇心很重,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越是告诉我什么不可以做,我就越是要去做。”
陈昱霖语气平淡的说:“一个要强的姑娘。”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之前招聘过的几名新员工都是因为好奇心太重,没能留下来。但你不同,你身上有太多的疑点。所有这些疑点都在明白无误的指明一件事:你是有备而来。”
“我?有备而来?”张芷晴冷笑着摇摇头,心说老娘我就豁出去了,今天咱们就看看谁更能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承认你们公司的确待遇很好,但你们又不是在研究什么前沿的高新科技,我能有什么备?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是商业间谍!”
陈昱霖平静的看着表情激动的张芷晴,说道:“你当然不是商业间谍,我们公司也的确没什么高新科技。因此,你处心积虑的混入到‘慈安’里才更显得可疑啊。能驱使你做出这一连串行为的缘由无非是两种:钱或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为的不是钱。小王啊,你是来找人的吧?”
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吗?张芷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她快要吐出来了。该死...我应该逃走吗?我应该——
手撑在榻榻米上,张芷晴猛然发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变得重如千斤,仅仅是保持着坐姿就已经让她精疲力竭。身体的不适直接反映在思维开始变慢,她缓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猛地挥手把面前盛放着生鱼片的小碟打飞。
“你...你在食物里动手脚!”她愤恨的瞪着陈昱霖。
“不要浪费食物啊。”陈昱霖微笑着说道,“日料中的分餐制真的很方便,你不觉得吗?自己吃自己面前的食物,不会打扰到彼此。这样做虽然少了份烟火气,也拉远了同餐者的距离,却又增加了品味美食的仪式感,算是有得有失吧。”
张芷晴紧咬着嘴唇,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竟然会如此天真的愤怒,太大意了啊,怎么能毫无防备的和这头披着人皮的狼共餐呢?真是太大意了...张芷晴,你就是个猪脑子,你不上套谁上套?!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对你如何如何。”陈昱霖愉快的裂开了嘴角,伸出舌头缓慢的舔着嘴唇,“至少不会在这里。这地方太狭小了,也不够舒适。人总要追求点档次,不然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你这头畜生!”
“随你怎么说吧。趁你现在还有力气。为了能让你回答问题,我有意控制了生鱼片中的药量,这是个精细活,不过我很熟练。”
“你去死吧!”张芷晴强撑着一口气拿起桌面的筷子,砸向对面的陈昱霖。筷子的确命中了他,毕竟两人之间只隔着小小的一张方桌,不过与其用‘砸’这个字来形容,事实情况其实是‘碰触’,木筷子只在陈昱霖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折痕。
“太暴躁了。”陈昱霖用手指弹了弹衬衫,趁张芷晴一个没留神,他伸手越过方桌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在清脆的声响里,张芷晴扑倒在榻榻米上,由于太过震惊,她甚至忘记了痛呼。“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懂吗?”说着话,把领带扯下来的陈昱霖绕过方桌走了过来。
“别...别靠近我!!”张芷晴挪动着瘫软的身躯,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无论是谁,听到了请来救救我吧!
“别做梦了。没人回来就你的。”陈昱霖狞笑着说道,“的确,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差,不过你也甭指望有人会听到你的求救声。这间店不会有外人在的。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的和你摊牌吗?我很好奇在你的眼中我究竟是什么形象?一个白痴吗?一个可以随意愚弄的白痴?别看扁我啊,婊子!”陈昱霖抬起脚狠狠的踹向张芷晴的小腹,后者立刻蜷缩成一团,活像是一只即将脱水而死的虾。
“不、不要...”
“现在想起来害怕了?晚了,小姑娘。”陈昱霖彻底撕破了脸上伪善的面具,他那张圆嘟嘟的胖脸上满是屠夫般残忍的狞笑,“小王啊,这连开始都算不上,我向你保证,你即将经历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别、别这样!你真的是想多了,我不是你说的那样——”
“还敢骗我!”陈昱霖附下身狠狠打了张芷晴的侧脸一巴掌,“把嘴闭上,你这头蠢猪!你会对我说实话的,在我的帮助下,嘿嘿...”
一侧脸颊高高肿起的张芷晴再也无法忍受眼眶中委屈的泪水,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发出哭泣的呜咽声。万念俱灰的她此刻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最为倚重的人下落不明,她还能去依靠谁呢?
“哭吧,小王,哭出来就不难受了。趁着你还有力气哭,就痛哭一场吧。”陈昱霖愉悦的俯视着蜷缩在榻榻米上的张芷晴,“谁让你心怀鬼胎呢?不乖的孩子需要惩罚。”他边说着话边向张芷晴伸出手,就在他的手指尖即将碰触到张芷晴白皙的脖颈时,一连串的争吵声、怒吼声还有东西的破碎声刺破了安静的空气。
“什么情况?”陈昱霖站直身子,眉头紧皱的看向禁闭的推拉门,“吵吵什么呢这是?TM的...”几步走到推拉门前,陈昱霖打开一条门缝,张望着包间外的骚动,“都TM给我小声点!把嘴闭上!”
争执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几秒钟后爆发出了更加惊人的嘈杂声响。在愤怒的对骂声中,隐约能听到肢体碰撞的声响。陈昱霖站在门前犹豫了片刻,骂骂咧咧的关上推拉门,没有出去查看情况。
“M的,没一个人是TM省心的,我也不知道我花钱雇佣你们来工作是TM为了什么,就为了让你们给我添堵吗?”越说越愤怒的陈昱霖把心中的怒气一股脑的撒在了无力反抗的张芷晴的身上,他接连用力踢了她几脚,令人不安的沉闷声响在包间内回荡着。“蠢猪!都TM是猪!就不能让我省省心!TM的...”
包间外传来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了,狭小的房间内只能听到陈昱霖粗重的喘息声,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榻榻米上的张芷晴,充血的眼神显得如此可怕、邪恶,仿佛撒旦本人附身在他的身上。
张芷晴发出微弱的声音:“去死吧...”
“什么?”
“你去死吧!”
蜷缩在陈昱霖脚下的张芷晴爆发出一声尖叫,她捂着腹部的手猛地戳向陈昱霖的脚。如果这一下戳中的话,她紧攥在手里的笔形电击器能够将陈昱霖电他的外焦里嫩。但她没能戳中,陈昱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下突然袭击,虽然他狼狈不堪的摔在了小方桌上,身上的衣物也被汤汤水水浸湿了一大片,但他至少没落得被电成爆炸头的下场。
“还TM有力气呢?给我!”一脚踩在张芷晴甚至的手腕下,陈昱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特制钢笔,“你是有多蠢?笔帽都没摘掉就像拿它捅我?”气急败坏的陈昱霖大喊了声“滚远点”,把夺来的钢笔狠狠的丢了出去,这支特制的电击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掉进了小小的池塘里,瞬间隐没了身影,只留下水面上的一道道涟漪。
“你...你这头畜生...”
陈昱霖弯下腰狠狠给了张芷晴几记耳光:“小王,你还真是匹烈马啊,可以,我就喜欢玩性子野的,有挑战。咱们可以打个赌,看谁先崩溃。你会哭着求我的,用不了多久。”
“呸。”一侧脸颊肿的老高的张芷晴挣扎着抬起头,冲着陈昱霖吐了一口吐沫。
“这就是你的回答?”陈昱霖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不怒反笑,“很好,真是太好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会为我的生活增光添彩,我的预感果然没错,真是太好了...”
突然响起的敲门上让他闭上了嘴。
印在推拉纸门上的身影明显是那名身穿和服的女招待,迷人的曲线浮现在纸门上,美的简直像是一幅画。
“刚才外面出什么乱子了?”陈昱霖冲着纸门的方向问道。
“有两位客人想要进店消费。”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含糊,话语中间夹着轻微的咳嗽。
陈昱霖紧张的问道:“把他们赶走了吗?”
“发生了一点小争端,不过已经解决了,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