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说:“中午吃的是咖喱鸡肉,我记得他晚上吃的是咖喱牛肉。话说他是咖喱脑袋吗?吃着东西没够?”
“不太清楚,做饭的是他妻子。”
黄粱嘀咕道:“要是让我一日三餐都吃咖喱的话,我可受不了。”
“你可以去当面问问那位女士,为什么一整天都做咖喱。”
“你呢?宋宁,你喜欢咖喱吗?”
“我还行吧。”宋宁面无表情的回答,“至少不抗拒。”
“是吗?该不会你也是成天被老婆用咖喱糊弄吧?”
“你难道不是吗?”
“额...我偶尔吃一下吧...”黄粱突然有种输了的感觉,“我家连能做咖喱的人都没有。”
“你连咖喱都不会做?”
“当然会做,但凭什么让我做?”
宋宁翻了个白眼,丢出“包容”这两个字,黄粱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没有吭声。又行驶了一会后,黄粱主动打破沉默:“咱俩是去吃啥啊?”
“自己拿,在后排。”
“啊?”黄粱转身看向后排座椅,发现在车座上放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拿过来一看,里面只有几个可怜巴巴的饭团和一罐300ml的绿茶。黄粱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难以置信的看向驾驶车辆的宋宁的侧脸:“这就是你给我买的早点?!”
“不用客气。”
“没和你客气!就这点东西,你打发要饭的呢?”
“爱吃不吃,不吃放回去。”
“......你就不学好吧!”黄粱愤愤不平的撕开塑料袋,扯开饭团的包装,将一整个饭团一口吞下,都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正饿得难受的黄粱也顾不上埋怨宋宁的敷衍,大快朵颐了起来。只花区区几分钟,就把袋子里的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
意犹未尽的黄粱将团成一团的包装台丢回到后排座椅上,伸手将面前的杂物箱打开,在里面翻找起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最终只找到了几根棒棒糖。
“你闺女还不到吃糖的年纪吧?”
“我的,”宋宁瞥了眼黄粱手中的芒果口味的棒棒糖,“戒烟的时候买的。”
“你还戒过烟?真稀奇。”
“尝试过。”
“失败了?”
“你说呢?”
黄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的是,跟你们这群虫豸,怎么可能破得了案子!”
“别发牢骚了,给我点东西。”
“赶紧什么呀?”黄粱无语的说,“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突破口。”
“我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呢!”
“我不是把资料发给你了吗?”
“你总得让我睡会儿觉吧,大哥,你知道昨晚把你送回家去,我到家都是啥时辰了吗?”
“行吧,反正大致情况你都了解了吧?”
“是,”黄粱没好气的说,“有个倒霉蛋死在自己家里,在晚上8点到9点之间,还不知道是谁、用何种方式进出死者的家,房屋的门窗关好,因此那栋别墅要么是有其他入口可供凶手选择,要么凶手就是个会穿墙术的奇人。满意了吗?”
“不够用心。”
强忍住骂人的冲动,黄粱粗声粗气的问:“那房子是没有烟筒吗?你们就没查过烟筒能否走人。”
“没有烟筒,那只不过是1栋2层的小洋楼,除了是独门住院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黄粱嘀咕道:“这已经够特别的了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住独门独院的房子。”
在孩子气的唇枪舌战中,宋宁驾驶车辆抵达了死者居住的那座小区。这处小区占地面积并大,坐落在一片安静的街区。黄粱放眼望去,总共也只看到了五排同一样式的房子,每排总共有八栋建筑,加在一起是四十多户。不确定是否在视线范围外还有其他楼房。
在黄粱看来。眼前的小区大门显得过于简单了,虽然也有执勤站岗的保安,也有控制汽车通行的装置,不过只要多走几步路,就能看到比人高不了多少的低矮围墙。只要是个运动能力超过及格线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翻墙而入。
“这也太敷衍了吧,业主不投诉的吗?”黄粱吐槽道,“趁人不注意翻进去岂不是有手就能来?”
“确实存在过多安全隐患。”宋宁皱紧眉头,“不过这小区里倒是没发生过什么恶性事件。毕竟住在这里边的人档次都比较高。”
“你应该说的是收入吧?”
“你懂我什么意思。”
“档次?这个词就值得赏你两个大嘴巴。”黄粱说,“保安都不拦你吗?”黄粱看着宋宁畅通无阻的驶入小区,甚至没怎么减速。
“为什么要拦我?早就认识我了,这几天我天天往这边跑。”
“行吧...被害人的家在哪里?”
“C4。”
“好家伙,不出事就怪了。”
宋宁驾驶车辆在这处安静的小区内行驶着,左拐右拐,他把车停到一扇院门前。宋宁并没有将车开院内,而是靠边停下。灰色的围墙上开着两扇门,大门供汽车行驶,一侧的小门供行人进出的。在小门前站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女性,黄粱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死者李天鹏的妻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伊娃,一个中西合璧的名字。
黄粱想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给的孩子起这种名字,不过叫起来倒是朗朗上口的,而且眼前这个丧夫的新寡女人的确有几分异域风情,或许是因为眼眶深邃、鼻梁高挺的缘故,让她的五官十分立体,不过也突出了她的表情,让此刻面容憔悴的伊娃更显凄苦。
宋宁从车上下来后,迈步向站在门口的伊娃走去。虽然已经成了新寡,可伊娃却年轻得过分,完全不像是二十八岁的年纪,更像是刚离开大学校门没多久的清纯学生,要不是她穿的这身朴素的居家服,才多少增添了几分成熟,不然黄粱怕是会认为她是死者的女儿。
穿着一席白色长裙的伊娃面容苍白,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因为没化妆的缘故,她的眉毛略有些稀疏,嘴唇也是病态的淡灰色。穿着一件灰色针织衫的伊娃还披着一条毛披肩,似乎很冷的模样,不过此时的温度已经是零上十几度,正是京阳市一年中最为舒适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