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仁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说道:“洒洒水呀,各位又不是凶手,用不着害怕成这样。话说...凶手不在你们当中吧?”
没人接腔。
王建仁的厚脸皮难得感受到了逼人的尴尬,他向黄粱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叹了口气,黄粱开口说道:“各位想必也了解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希望能在各位坦诚相告的帮助下,最终锁定凶手。”
克鲁斯语气略微急促的说:“黄先生,我们这儿的员工肯定不会是——”
“不是凶手?”黄粱摇摇头,“你无法保证什么,你只能确信自己是不是凶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不用我说吧。”
办公室内再次死一般的寂静。
给了几人两分钟的时间沉思,黄粱拍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唤醒。“道格先生,我还没问完。你口中可能与林有女士——”
“林有?”
“——照片上的女人。那名与林有交谈过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道格在回答前先看了眼徐铭恩的脸色,得到颔首同意后才开口回答:“王轩。”
“王轩?”克鲁斯难以控制面部表情,他惊讶的重复道,“你确定是王轩。”
“是他。”
黄粱看向克鲁斯:“怎么了?这个王轩有问题吗?”
“呃...没什么,只是王轩这个孩子——”
王建仁问:“孩子?他多大?”
“——还是在校大学生,二十出头吧。”克鲁斯困惑的皱起眉头,“怎么可能是王轩呢?他这个人性格很好...”
“装出来的呗。”王建仁不以为然的说道,“装好人还不简单?”
克鲁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徐铭恩吩咐道:“我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克鲁斯,你去把王轩叫过来吧,让他来当面对质。”
“徐姐,王轩已经被我开除了。”
“开除了?”黄粱和王建仁异口同声的喊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算一算日子,大概是距今10天前吧。”
“理由呢?你为什么突然开除他?”
克鲁斯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的说道:“王轩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所以他来我们这里打的是零工,并不是正式员工,所以他所做的行为——”
黄粱厌烦的挥挥手:“没人会让你们负责的,说重点!”
“啊...好的好的。我说到哪儿了?”克鲁斯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接着说道:“对,他是打零工。之前的表现一直都还不错,但是十天前我核对货物的时候发现数目对不上,少了整整两箱的红酒。”
“然后你调查后发现是王轩偷走的?”
“对,他承认得倒是爽快,说是偷着把酒拿出去倒卖了。”克鲁斯愤恨的说道,“黄先生,你说的对,的确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做梦都想不到王轩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他赔偿了损失后,我就直接叫他滚蛋了。因为是临时工,所以也没什么复杂的手续。”
“原来如此...”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轩被你说破偷窃的勾当后,他的反应如何?又试图抵赖或闹事吗?”
“这倒没有...”克鲁斯困惑的说道,“他就像是放弃治疗一样,显得十分冷静,反倒让我愤怒不起来。赔偿的事情也很痛快的解决了...”
“这样啊...”黄粱沉吟片刻,“感谢各位的配合,你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大王,你把王轩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记录下来。别干坐着了。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看向克鲁斯,“王轩在这里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就是清理打扫,搬运之类的工作。因为他有B2的驾照,所以开酒吧的小型货车运货的工作有时也会交给他来做——”
“等等!”黄粱厉声打断道,“你是说王轩有B2的驾照?”
克鲁斯点点头,莫名其妙的打量着黄粱冷峻的表情。“对,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会雇佣他的原因。”
“B2驾照怎么了?那东西不是初次申请驾照就能考的吗?”王建仁同样不解的看着黄粱,“C1、B2和A3都是上来就能考的,梁子,你不知道?”
“废话!这种常识是个人都知道!”黄粱双眼放光,激动的说道,“问题是如果王轩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他是如何运送并处理两具被害人具体的呢?”
“尸体!还是两具!”一直处变不惊的徐铭恩也不免大惊失色,她刚忙追问道:“黄先生,不可能吧,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吧,你是怀疑王轩他利用酒吧的——”
“很符合逻辑,不是吗?”黄粱用力的点点头,对王建仁吩咐道:“让鉴定科的人立刻赶过来——”
王建仁一头雾水的问道:“让他们过来干啥啊?你要请客喝酒?也太早了点吧。”
“——徐女士,请您配合警方的工作,看来必须对归属于这间酒吧的那辆小型卡车进行彻底的调查了。”
黄粱一连串语速过快的话音落下后,办公室内沉寂了几秒钟,随即爆发出众人的喧哗声。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在发表自己的见解,黄粱只能用力敲打了几下办公桌的桌面,这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等愣着干什么呢?行动起来!”黄粱喊道,“大王,去打电话叫人!克鲁斯,把那辆小型卡车准备好!”
“是!”,“我、我这就去办!”
两人急匆匆的跑出了办公室。道格傻站了几秒钟,喊了声‘我去帮忙’,也冲出了房间。原本略显逼仄的房间只剩下行动不便的黄粱和已经呆若木鸡的徐铭恩。
“黄先生,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真的可能亲手杀死两个人吗...”
黄粱不知道该和如何向这位疲态尽显、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老妇人回答,他只能默默的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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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检测出微量的血迹反应,但是几乎提取不到残留血液。”王建仁烦躁的把鉴定报告丢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中。“鉴定科的人说最多只能确定血型,DNA比对就不能想了。”
黄粱拿起鉴定报告翻了翻,眉宇间集聚起阴郁。“一个不能算进展的进展啊...”他轻声呢喃道。
“这个王轩绝对有问题,绝对!”
“你和他见过面了?”
“打过一通电话了。我和他约好明天见面。”王建仁烦躁的说道,“这人声音听起来就TM跟公公似得,什么玩意啊!”
“最好不好先入为主。调查出王轩这个人身上的疑点了吗?”
“这人自小就是单亲家庭,和父亲一起生活。他母亲好像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碰上车祸去世了。他的履历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他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不过说来奇怪的是,他这人似乎没当过班干部。”
张芷晴走进客厅,随口说道:“这有啥奇怪的?我从小到大也每竞选过班干部啊,自由的灵魂不愿受到束缚,也不愿意束缚别人。”
王建仁小声嘀咕道:“果然怪人才能理解怪人。”
“臭大叔,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王建仁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总之王轩的档案中没有记过处分的记录,他也没有案底,考上的也是名牌大学,专业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物理专业吧,名称太长,我没记住。”
“认真点啊,臭大叔。”
王建仁老脸一红:“总之、总之就是个高智商的变态!”
“林有呢?她对王轩这个人说了些什么?”
“啊,说到这个啊...梁子,你提醒我就王轩这个人和林有联系一下,我给她打了个电话——这娘们似乎打定主意不露面了——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她真的把这人忘了,林有声称自己和王轩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她不知道这个人。你说她是不是在包庇王轩啊?”
“包庇应该谈不上。”黄粱沉吟道,“要么是她为了避嫌,要么是她真的忘了。”
“忘了?因为临幸过的男宠太多了?”王建仁苦笑着摇摇头,“这娘们倒是活成了现代武则天...”
“你明天要和王轩见面?”
“对,你肯定得去会会他吧。”
黄粱点点头:“我对这个人很好奇。”
“好奇关个毛线用啊。”张芷晴给两人泼了一盆冷水,“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现实一点,有功夫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如想想该如何破案。”
“我说谁坏话了?林有她是正经娘们吗?”
“正不正经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她又没给你戴帽子。”
“诶!丫头,你这三观问题大大的啊!”
“行了,别吵了。”黄粱制止住王建仁和张芷晴之间无谓的争吵,“芷晴,林有是婚内出轨,你别硬犟了。不过你说的对,当前破案才是重中之重。”
“不都找到嫌疑人了吗?直接审丫的!”王建仁大咧咧的说道,“一个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哥哥我肯定手到擒来。”
张芷晴冷哼了一声:“你觉得毛头小子能犯下如此可怕的凶杀案吗?毛头小子能不留破绽的把两具尸体拼接在一起、丢在被害人家的客厅里?”
“呃...”
王建仁被驳斥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