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法官不会考虑这些,他只会看到我出轨的证据,只会把我判为过错方。本来今年效益就不好,现金流时断时续。我爸留给我的那座印刷厂一直在吸血,这下可好,大半的财产判给了人家,我连当血包都没资格了!
临近年底,厂子关了,没有明年开春了,那些机器已经被抵押出去,只要我还不上钱,整个厂子都会变成别人的!我能剩下什么呢?一块没人要的招牌。
可这些话我怎么可能当着那老头的面儿说出来?这些年来我从没有求过他一次。他连自己的亲哥哥的死活都不,管怎么可能来管我这个侄子。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把我叫过来?直接给我寄一封信不就得了吗?
算了,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做,与其在家中喝闷酒,被前来讨债的人骚扰,还不如进山里来潇洒几天。
本来说是能来这里滑雪的,可来了后也没什么心情,要不等明天离开这栋房子,去附近的滑雪场玩几天?看情况吧,要是心情好的话就去潇洒几天,不再去理会那些纷纷扰扰的烦心事。
我起身把房间内的灯关上,然后就重重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任由黑暗把我拖向睡梦。
手机传来一阵铃声。谁发来的短信?拿起来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发觉是气象局发来的预报,我把手机丢在一旁。除了讨债人发来的威胁短信,现在也就只有气象局会给我发信息。我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
没人能回答我的疑问,只有黑暗轻轻怀抱着我,让我在它轻柔的抚慰下躲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震动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猛的翻身坐在床上,惊恐的看向发出宛如怪兽般吼叫的方向。
“什么情况?”嘀咕一句,我迷迷糊糊的摸黑凑到窗户前,一把扯开窗帘,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惊愕的大觉世界已变了模样!
窗外挂着白雪的树木不知为何矮了很多,我盯着它们看了许久,才意识到并不是树变矮了,而是积雪变厚了。
堆积在地面的积雪已经没过了一楼窗户的大半!如果站在雪中,个子不高的可能会被雪淹没。
“什么情况?昨晚下了多大的雪?”窗外的寒冷顺着我贴在玻璃上的额头传遍我全身。冷得出奇,我立刻就打了几个寒战,从窗台旁离开。窗帘再一次遮挡窗户,卧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刚刚睡醒,我感觉头晕脑胀。坐回到床上后,无意识的拿起手机看时间,此时才不过5点52分。太早了,是因为住在山里面的缘故吗?感觉这几天睡得都好早,醒的也早。可为什么感觉这么累呢?话说刚才那是什么动静啊?
正当我琢磨是什么生物发出的那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怒吼时,我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同样被吵醒了,也不知道是谁,脚步声很轻微,这人在踮着脚尖走路。好奇心也太旺盛了吧,可能就是雪把树给压折了。
打了个哈欠,我重新躺在还散发着热量的床上,打算再睡一会。今天还早,起床也不知道干什么。窗外还是深蓝色的黑,太阳还得等一会儿才会爬上山坡。
再一次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射进,照在我的脸上。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我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是7点16分。揉了揉水肿的脸颊,我走下床,打算去卫生间上个厕所。
尿意不是很强烈,不过我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算是我迎接新的一天的开场礼。
披上一件外套,我推开门走出卧室。一踏入到走廊上,就感到浑身上下被寒气包围。这栋房子的供暖真的是不怎么样,也不知是管道老化的问题,还是说地下室的锅炉需要维修。无所谓,我安慰自己,只要能挺过今天,就能回家了。
也不知道这一上午该做些什么?反正洪世贤和凌丽肯定不会闲着。这两天在这栋别墅里,他们无数次想要巴结那个老头,想要从他口中问出自己究竟能得到多大份额的遗产。我完全不关心这个,无所谓,给我一分钱也是给,即便他一毛钱都不给我,我又能说什么呢?
那个老头子这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自私自利过来的吗?总有人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可那个老头的存在却只告诉我一件事:人得活的自私点。
我的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而二层的卫生间却在走廊的另一端,还得拐一下。这就让我这几天上卫生间时都会提前打好余量,只要稍微有点感觉就会立刻去上,免得着急忙慌。
住在二楼的几个人共用一间卫生室,难免会碰上撞车的情况,早上更是重灾区。不过那两个白痴通常不会在8点之前起床。应该没问题。
走在走廊上,脚下穿的拖鞋完全无法抵御从地毯传上来的凉意。地上铺的老地毯,厚厚一层,是我不喜欢的那种长毛地毯,踩上去很硬,唯一的好处是几乎没有脚步声。只要不是用力踩上去,就不会有声响传出。
在这个寂静的早上,我不想成为其他人关注的焦点。今天注定会发生激烈争执。我可不想被洪世贤和凌丽卷入其中。他们两个就狗咬狗去吧,我看戏就好。
慢慢悠悠的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拐过转角,我瞥到了那间书房的门,意外发现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微微敞着一条缝隙。
这栋别墅中除了住人的卧房外,其他功能性房间的门全都是不上锁的,不需要密码,谁都可以进入。这么早就有人在书房里?应该不会吧,难不成是张秘书早起在处理公务?
二层的这间书房不知为何突然没了暖气,张秘书昨天检查过后说是管道坏了,无法把锅炉烧热的水送上来。那间书房的温度瞬间骤降十几度,房间内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显示书房就只有15度。虽说没到冰窖的程度,但不穿点厚衣服待在那间书房里,也堪称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