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辛雨无奈的说,“视频画面中捕捉到的那个身影和陈冰交谈过的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有几分相似。不过由于衣着不同,只能大致判断身高相仿,甚至连体型都无从辩解。”
“没办法,大冬天穿上一件羽绒服,整个人就只剩下脚脖子漏在外面,确实是不好办。”黄粱皱眉说道,“辛姐,这几天没有在那处工地或那台混凝土搅拌机中发现有价值的微量物证吗?”
“微量物证有的是。毕竟那台搅拌机里边就没有用的东西最多。问题是没什么能把咱们指引向那名凶手的。的确是搜集到了一些衣物纤维,不过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在市面上大量流通的。指纹的话连半杯都没有。凶手将自己踩过的地面全部进行了清扫,连半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我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心思缜密的程度超乎想象。”
“一个完美主义者,一名偏执狂。”张婷说。
“我通常形容这种人是疯子。一个极其狡猾的疯子。做事极有调理。”
“这人不好对付啊,”黄粱说,“辛姐,照这个趋势下去,第三名被害人早晚会出现,如果我们无法找到并阻止他的话。”他注视着被辛雨手掌压在底下的那张画着诡异涂鸦的纸片,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黄粱不禁暗想会不会第三名被害人已经出现了,只不过现在还无人知晓罢了。
辛雨明显有着同样的担忧,她重重的坐回到转移上,闭上眼睛,手撑在额头前,像是无法承受从窗外射进来的刺眼阳光。“我就担心这张画和之前那混蛋发过来的沾有着水泥的碎纸片一样,在嘲讽我们的同时,也隐藏着下一具尸体所在位置的信息。”
“您是说黑丝巾屠夫可能又犯案?”张婷挑眉发问。
“很有可能。你知道京阳市一天会发生多少失踪案吗?上百件!这还只是记录在案的。有许多的人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身边的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人已经消失。”辛雨疲惫的说,“即便张该死的画真的隐藏着下一名被害人的信息,我也不会多么惊讶。”
“是啊。”张婷啧了一声,“看样子应该是随机杀人了。”她说,“根据我有限的调查,
我还没有发现两名死者王莉与陈冰之间有任何交集。这俩人身上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只有都是单亲母亲、都离过婚,而且年龄都超过了30岁。外貌上倒没什么相像的。这两位女士虽然都是颜值偏上,不过类型、风格却完全不一致。”
辛雨说:“就是各有各的好看呗。”
“没错,我想着能否揣测一下这名凶手的行为逻辑,不过这件事对于我这个门外汉而言还是太过专业了。我的确是写过几本纪实文学,不过其实我干的只是转述他人之口的事情,拾人牙慧。我并不认为我算是作家,最多也只是一名记者,而且还是很蹩脚的那种。”
“蹩脚?你不是到处都有消息源吗?”
面对辛雨的讥讽,张婷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反驳。
“嗯...有点难办啊。”黄粱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张涂鸦上,“我暂时想不出来这幅画究竟想表达什么。辛姐,能让我拍一下这张图吗?我想回去再研究研究。”
“你现在就想走?”
“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能让我拍一下吗?”黄粱边说边掏出手机。
“这个...你拍一下倒是行,可千万别给别人看。”
“最多也就是给张芷晴看。”
“我就怕这个。”辛雨没好气的说,“你可看紧点,千万别让那丫头把这图给我泄露出去。”
“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的。”
“OK,那就这样。你呢,张婷,你是继续跟我在这耗着,还是回家?”
“我还有安排,也得走了。”张婷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她站起身向黄粱和辛雨点了下头,宛如是一只高傲的天鹅般,脊背挺直的走出了辛雨的办公室。
黄粱的鼻子不禁嗅了嗅荡在空气中的香味,引得辛雨连连咳嗽了几声。“喂,擦一擦口水,都快滴到领子上了。”
黄粱翻了个白眼,“别说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对了,辛姐,问你个事,你们已经和陈明明的亲人联系过了吗?”
“早就联系过了,还没去找你吗?”
“别说去接陈明明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能不能催促他们一下呀?即便人来不了,至少打个电话,让那孩子心里有点底。他虽然不说,不过这几天明显消瘦了,都吃不上几口饭。”
“这帮人真是太不靠谱了!行,我知道了,我会联系陈明明的家人的,你就先暂时再照顾他几天吧。如何啊,新晋奶爸的生活过得痛不痛快?”辛雨调侃道。
“还行吧,其实也没啥变化。”黄粱苦笑着回答,“毕竟我家之前就养了个毛孩子,现在只不过又多了张吃饭的嘴。”
“行,心态不错,将来要是侦探这行干不了了,你可以去考个幼师资格。”
“那还是算了吧...”
开车返回解忧事务所后,黄粱泡了杯咖啡,径直走进工作间内,将那张诡异的涂鸦打印出来,继续研究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长时间,不过当张芷晴推开门走进工作间时,他摆在一旁的那杯原本冒着热气的咖啡已经彻底凉掉了。
揉揉酸痛的眼睛,黄粱把打印纸放回桌面上,喝了口冷咖啡。张芷晴好奇地拿起这张纸,盯着打印在上面的那张诡异的涂鸦,“这画的是啥啊?篝火野餐吗?”
“算是吧。”黄粱嘟囔道。
“你为什么要盯着这东西看?馋猪头肉了?”
“你知道我不吃能看出来源的肉。”黄粱慢吞吞的说,“还不清楚这东西有何价值,不过可能会成为找到下一名被害人的关键线索吧。”
“啊?这么快就出现下一名被害人啦?这才几天啊...”张芷晴惊恐的说,将打印纸丢回桌面上,仿佛那张纸突然有了烫手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