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建仁一头雾水的问,问出了站在走廊上的那几个人心中的疑问,“你为啥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啊?”
“一目了然啊,是张同勋自己把陈列室反锁上的。”
“啊,然后呢?”
“门被反锁上前,凶手没能进入陈列室。”
“对,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只要明确这两点,凶手就只可能是这个人。”黄粱抬手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他,“只有这一种可能。”
“就、就不能是别人吗?”王建仁问,虽然明知道这会让自己看起来很蠢,但他还是忍不住。
“不可能。”果不其然,黄粱用教训蠢货的不耐烦语气说道,“凶手只可能是说谎了的那个人。有些人作伪证是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记忆,但记忆这种东西向来不靠谱。还有一部分人作伪证是基于考虑自身利益,他们与案件并不直接牵连。不过这种情况在本案中不成立。张同勋的死只会让原本平静的生活戛然而止,除了凶手,没人能靠做伪证获利,明确这一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谁在说谎,谁就是凶手。”黄粱将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他。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王建仁忠实扮演着‘捧哏’的角色,推进对话的进行,“他说谎了?”他问。
“对,他说谎了,只有他的证词中出现了对杀人凶手的描述,其他人都声称自己没有见到过可疑人物。”黄粱看着他说道,“张泽栋,你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可笑。”张泽栋冷笑着几声,“这就是你想说的话?我杀了我父亲?”
“对,张同勋就是被你杀害的。”黄粱轻巧的说,“根据你的描述,凶手闯进了陈列室里,和张同勋在房间内扭打,而你则是被人偷袭,昏厥了过去——”
“问题是这小子头上的确有被门框夹过的痕迹啊。”王建仁嘀咕道,“难不成是这小子自己弄的?那还真是够狠的,不怕把自己脑袋夹坏吗?”
“也可能是张同勋打的。”黄粱解释道,“在逃进陈列室之前,他和张泽栋就已经来了一出‘父慈子孝’了。”他看着张泽栋说,“我想你应该是偷袭张同勋的吧,只不过你没能一击致命,张同勋还有力气奋起反抗。你头上的伤痕十有八九就是这时候磕碰出来的,在你撞到头的时候,张同勋逃进了走廊尽头的陈列室中。”黄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当时张同勋选择相反的方向逃,跑向的是通往客厅的门,或许他就不会死。”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站在走廊内的陈蓉叹了口气,“哎,那时我说不定还在客厅做清洁呢,要是我能去那条走廊看一眼!说不定张先生就不会出事了...”
“陈阿姨,您无需自责,没人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除了他。”黄粱冲着张泽栋扬了扬下巴,“全都是他的责任。”
“你TM还是人吗!”公孙复声嘶力竭的吼道,“张泽栋你就是头畜生!”
“闭嘴...”
“啥?你这条疯狗说什么——”
“我让你闭嘴!”张泽栋吼道,“都TM给老子闭嘴!聒噪!”
“我还以为你已经认命了呢,很好,看起来还有斗志啊。”黄粱轻蔑的扬起一侧嘴角,“张泽栋,我也得闭嘴吗?”
张泽栋将迸发出凶恶目光的眼睛看向黄粱,用低哑的声音说:“你在放屁。”
“哦,我说的哪句话不合你心意了?”
“全部!你完全是在放屁,无中生有,一派胡言!你说我是凶手?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么把将自己反锁在陈列室中的张同勋捅死的!”
“这就直呼大名了?装都不装一下?”黄粱游刃有余的笑了笑,“别着急,我马上就要说到这一部分了。这是我认为最精彩的部分。我刚才说过,那间从内反锁上的陈列室是一间货真价实的密室,里面的人甭想出去,外面的人甭想进去——”
“照你的说法,我还得熟练的掌握穿墙术?”张泽栋讥讽道。
“别打断我的话,你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黄粱冷漠的说。无视张泽栋眼中燃烧的怒火,他边在宽敞的主卧室内踱步、边将密室的真面目揭晓,“只有一个空档,你能有机会接触到张同勋,你就是利用那转瞬即逝的时机,残忍的杀害了这个养育你的男人。”
“空档?”王建仁抢在所有人之前出声问道,“什么空档?”
黄粱慢条斯理的说:“即然那是一间真正的密室、是彻底封闭的房间,当然只有在被反锁上的门被打开时,被阻隔在外的凶手才能动手杀人。”
“门被打开时?”公孙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大变,“黄先生,您是说张先生是我去楼上——”
“对,”黄粱赞许的点点头,“就是在你去楼上找手机报警时,独自守在张同勋身旁的张泽栋趁机将其杀害。”
黄粱说:“这是唯一的机会,在那之后没几分钟,别墅内的其他人就赶了过来。”
“你、你是说在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时,那时候张先生他...张先生他...他还活着?!”公孙复难以置信的瞪着黄粱,一字一顿的吼出这段话。
“没错,当时张同勋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了,还没有死亡。公孙秘书,你现在能确定打开陈列室的门时,张同勋的后心位置有刀伤吗?”黄粱问。
“这个...”公孙复紧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缓缓摇了摇头,“不行,我没办法确定,我当时太慌张了,张先生他浑身是血趴在地上,我根本——”
“够了,公孙秘书,不用说了,”黄粱柔和的安抚道,“换任何人都不会立刻掌握情况的,更何况你不是立刻就被支开了吗。”
“对!就是你!”公孙复手指着张泽栋吼道,“就是你把我支开的!我当时要是随身带着手机的话,我就不用返回二楼去报警,说不定张先生他现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