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时朝阳升起,灿烂的晨光仍无法驱散那栋建筑上盘踞的阴影。在那栋老房子的衬托下,似乎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之后黄粱和于菲菲在警员的护送下返回下榻的农家乐,时间已过早上8点,虽然仍旧没什么胃口,但两人还是去到位于农家乐3层小楼1层的餐厅,去吃早点。
店主侯亮的妻子,那位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端着几盘冒着热气的小炒菜上桌,就着馒头和稀饭,黄粱和于菲菲吃了早点。
由于店内只有他们这两位客人,店主一家在征得两人同意后一起围坐在圆桌旁。一家三口和黄粱于菲菲五个人一起吃早点。
侯亮或许是从村民的口中得知那栋老别墅中发生的怪事,吃饭期间不停向于菲和黄粱打听内幕,两个人都有些疲于应对,还是侯亮的儿子,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不惯,制止了自己父亲过于热心的询问。
“爸,你就消停点吧,别让客人吃不好饭。”年轻人埋怨道。
“瞎说什么?爸这是关心两位贵客。两位,有啥事千万别往心里搁,该吃吃、该喝喝。”侯亮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专心吃饭,不再询问。
松了一口气的于菲菲冲着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感激的笑了笑,后者脸唰的就红了。黄粱暗自在心中感慨,果然年轻就是羞涩。
吃完早饭后,黄粱和于菲菲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虽说起床后似乎也没干什么,但就觉得特别累。或许是得知尸骸古怪后受到的冲击过大,消耗了太多心神。
临近中午时,躺在炕上看书的黄梁被一阵敲门声叫起,过去把门打开,发觉是一名西装革履的消瘦男人。
男人一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面无表情的样子莫名像是一只鹰隼。从外表上能看出他年纪应该不小了,五六十岁是肯定有了,不过身姿仍旧挺拔如剑,眼神锐利如芒,给人一种精明果敢的印象。
“您好,请问您是?”
“你就是黄粱?”
“啊,是我。”
“你好,我叫孙辽。”
“哦,你好你好。”黄粱伸手接过白发男人递过来的名片,瞥了眼上面的关键字,黄粱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身份。果不其然,孙辽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于小姐已经聘请我做他的法律顾问,法律方面的事宜由我全权处理。”
“哦,好的,您就是于菲菲提过的那位遗嘱律师吧。”
“没错,我是于小姐已经过世的亲人于凤清的遗产执行人。”
“孙律师,感谢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没什么,这是我的份内工作。我就住在你隔壁。”
“哦,好的好的,有劳您了。”
“有劳你了,黄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黄粱一眼,孙辽转身走向隔壁房间。侯亮抱着一床干净的被褥向这边走来,他是来帮孙辽整理房间的。
站在门口,黄粱能听到隔壁房间送辽和店主侯亮之间的对话,从两个人的只言片语中,黄粱得知孙辽上个月刚在这间农家乐住过几天,因此两人才相熟。黄粱推测可能是要处理遗嘱的问题,作为遗嘱执行人的孙辽才会在近期来过龙脊村。
难不成那具尸骸和这名老律师有关?黄粱暗自思忖,在于菲菲拿到那栋别墅的钥匙前,钥匙就在孙辽的手中保管,如果是他将那具女性死者的尸骨藏在老别墅内,勉强能说得通。只不过还有两个问题必须解释。
其一,明知道那栋别墅即将成为于菲菲的房产,孙辽为什么还要把已经死去多年的尸骸藏在那栋别墅内。或许是多年前他藏在里面的,但为什么上个月他来时,没有趁机将尸骸转移走?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吗?肯定不是。
其二,即便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孙辽没办法把藏在别墅内的尸骸转移走,为什么他要在尸骸上撒下混着几片月季花花瓣的土呢?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这位白发律师更不可能在近期进出那栋别墅时没有留下丝毫印记。
地上成年累月积攒的灰尘就仿佛是照妖镜一般,任何妖魔邪祟进出过那栋别墅,都一定会留下痕迹。
该死,还是想不通啊。摇摇头,黄粱只能暂时放下理不清的头绪。
琢磨了整整一天,黄粱也没弄清楚那具尸骸和月季花瓣究竟是怎么被人弄进那间封闭的别墅。不过另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却在下午有了答案。起因是黄粱听到屋外有响动传来,似乎有人在院子内奔跑。
觉得好奇,黄粱凑到门前推开一道门缝,向外窥探,发觉是一伙人冲进院内,这伙人怒气冲冲,被几名警察拦着,一副要讨要说法的愤怒表情。其中一个人注意到黄粱正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立刻就指着他吼道:“就是这个外地人干的吗?就是他干的吗?”
黄粱被弄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的打算关上门,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其中一人就把手中的砖头丢了过来。砖头砸在门板上,啪的碎成两截后砸在地上。
黄粱被吓了一跳,赶忙把门关紧,后背靠在门上,不由得心跳加速,搞不清楚外面那伙喊打喊杀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这几名村民会如此愤怒?我也没干什么啊......黄粱难免有些委屈。
外面的吵闹声持续了好久才安静下来,黄粱一直没敢凑到窗旁向外张望,生怕被人扔砖头砸玻璃。等到外面确实没什么动静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掉落在地上的两截砖头被他捡起丢在一旁,门外的几名警员正凑在一起小声交流着什么。
见黄粱推开门站在门口,几人立刻止住话头,齐刷刷的看向他,让黄粱更加莫名其妙。“什么情况啊?刚才那伙人。”他问。
“你不认识他们?”其中一名警察出声问道。
“不认识啊,他们都是龙脊村的村民吧。”
没有人出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