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几百块呢?”张芷晴反问道,“如果是几千或是上万呢?我相信肯定有人愿意为这段视频出大价钱。”
黄粱眼前浮现出方才王菊向自己要咨询费时脸上精明狡黠的算计,内心其实已经倾向于相信张芷晴的推测。“算了,不重要。”黄粱摇摇头,手撑在桌面上,艰难的站了起来,“总之先这样吧,芷晴,今天就先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行,我会去联系那名废品收购商的,说不定从他口中能知道什么信息,就算什么都问不出来,这一百块我是花了,那我肯定就得打这个电话!”张芷晴咬牙切齿的说,“告诉我一个收破烂的电话号就要我一百块!这人不愧是本科学历,脑子转的是够快的。”
黄粱苦笑几声,手轻轻搭在张芷晴的肩膀上,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这间安静祥和的咖啡店。
一路无话,张芷晴开车载着黄梁回到解忧事务所。折腾了这么一趟,黄粱身上的伤痛难免加剧了,他只能躺回卧室的床上,去和痛苦作斗争。与此同时,张芷晴则是继续和那个疑似袭击黄粱的男人聊天,时不时给对方发过去几段声音嗲嗲的语音,以此来勾住对方兴。这方面对张芷晴而言驾轻就熟,她太懂得怎么去和这些只注重美色的肤浅男人周旋,这是每一个漂亮姑娘都必须学会的技能,而恰好张芷晴又是个聪明的姑娘。
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黄粱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已然漆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浑身没劲的黄粱瘫在床上,忍受身体各个关节迸发出的痛苦。要不是因为饥肠辘辘,驱使着他去屋外觅食,他肯定就直接躺在床上再去寻求梦姑娘的安慰。
好在张芷晴没忘了给他留饭,走出卧室后,黄粱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茶几上的一盘煎饺和一碗南瓜粥。张芷晴仍坐在工作间里,试图从那部李玲玲用了没几天的手机中发现更多信息。她简单和黄粱聊了几句天,就又继续专心致志的和这部手机较劲。
将茶几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后,吃饱喝足的黄粱这才感觉活过来几分。他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拿起遥控器看了会儿电视。电视中播放的新闻已经和李元杰毫无关系,即便他是一位知名作家,可他的死讯在几天后就已然不会再激起任何水花。公众的注意力早已被其他丑闻或是事件所吸引。
人们或许会在某一时刻突然记起曾经看过这位故事大王写的冒险故事,或许会惊讶这人已然逝去,但更多的人可能只会惊讶一名知名作家才死没多久。仿佛众人都有一个共识,写出那些闻名遐迩的著作的人应该早已死去,成为文学历史中的一个符号。
黄粱任由自己的思绪自由飘荡,去到他都无法预测的未知领域。看了会儿没什么悬念的乒乓球比赛,黄粱索性将电视关上,将目光投向装饰在客厅内的几个装满书籍的书架上,由于事务所的空间不算大,客厅也就兼具了书房的作用。
如果说黄粱对这间自己亲手构建的家还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是缺一个宽敞房间,用来摆放他那些珍藏的图书。原本工作间里能放上至少一个书架,可所有空间全都被张芷晴的设备所占用,因此黄粱没能将工作间改造成自己心仪的状态,也算是个小小遗憾。
不过在身临其境的参观过李元杰的书房,并险些被人打死在那间书房里,黄粱对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的执念已经减弱了不少。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已然相当美好了。至少在这里发生意外的话,不可能家中的人得在几个小时后才意识到人早已死去。对一名作家而言,这还真是一种相当讽刺的死法。
正当倍感疲乏的黄粱想要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吓了他一跳,黄粱刚忙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一下,他伸手按下了接听键,手机刚一放在耳旁,就听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请问是黄粱黄先生吗?”
“啊,是我,您是?”
“咱们之前见过一面,我是张硕,XX街道派出所的。”
“张硕?”黄粱反应了一下,才回想起这人是之前自己去李玲玲租住的出租屋附近派出所见过的一位警员,是那位老张,“张警官,别来无恙啊,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呢?”
“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现在方便说话吗?”不等黄粱回答,张硕就问道:“你在昨晚7点至9点之间都做过什么?人在哪里?”
“啊...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张硕的语气十分坚定,黄粱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待在家中的情况说了一遍。当张硕询问有没有人可以作证时,黄粱说自己家中安装了摄像头,监控视频应该能够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听了黄粱的回答,电话另一端的张硕明显放松了不少,他解释起了为何要打来这通电话。
“您说什么?那个姓王的房东死了?!”黄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本萎靡的精神也瞬间精神了不少,他难以克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注视着映在漆黑的电视机屏幕上的自己身影,“怎么可能呢?那人怎么突然就死了?他是在自己家中出意外还是——”
“应该是遭遇了入室抢劫,被犯罪分子给杀害了。”
“这么严重吗?”黄粱惊愕的问。
“刑事案件,现阶段还在寻找犯罪嫌疑人。你之前不是和王强打过交道吗,所以就来问一问你的情况。”
“啊,懂懂。”黄粱点点头,“也就是说王强是昨天晚上遭人杀害的?”
张硕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