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在别人家中就健起身来了。”黄粱无语的看着拿着粉色弹力拉绳玩出花样的张良。至少这个年轻小刑警再用弹力拉绳健身这方面有点说法,很多动作黄粱之前都没有见过。
“前辈,不是我吹啊,给我一根弹力拉绳,我能锻炼全身肌肉!”
“别折腾了,赶紧回家睡大觉去吧。”看着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在自己家客厅里哼哧哼哧的用弹力绳健身,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样诡异。
不过张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他挥汗如雨的坐着各种刺激肌肉的动作,全然不顾黄粱嫌弃的目光。
‘乐极生悲’这句话在这个毛躁的年轻刑警身上得到印证,在黄粱忍无可忍之际,出了一脑门汗的张良突然发出惨叫,在一声清脆的打击声后,他哀嚎着捂住大腿根、蹲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宛如是一颗蛋。
这一幕被黄粱看在眼里,他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连串肆无忌惮的嘲笑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该!让你得瑟,疼死你丫的!”
被张良踩在脚下的弹力绳绷直,可他脚下却没能踩稳,那根被汗水打湿的弹力绳一滑,直接抽在他的大腿根上。一声清脆的啪在客厅内响起,几乎立刻就被张良发出的惨叫掩盖。
蹲在地上的张良缓了足有十分钟才慢慢站起,他试着在客厅内小步挪动。即便如此,还是疼得愁眉苦脸。
“那个...前辈,我能借你家卫生间一用吗?我看看变啥模样了。”
“打住,你要么现在就回家,要么直接去医院。”坐回到沙发上看书的黄粱望着张良愁眉苦脸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咧嘴笑。张良现在脑门上亮晶晶的汗珠,黄粱确定是疼出来的冷汗,不是锻炼后的热汗。
“医院的话倒是没必要,还好没抽到正地方。就是大腿根应该是红了。我就去卫生间看一眼,前辈。”
不管黄粱阻拦,张良迈着螃蟹布横向移动向卫生间的门,又引得黄粱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笑出眼泪的黄粱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放下书,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水,眼前还是会不断重复方才张良被自己伤到的一幕。
那滑稽的场面黄梁只在一些傻缺视频中看到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亲眼见证弹力绳很抽在人身上!这多少冲淡了他对张良今天不请自来的行为的不满。
过了好一会儿,张良才从卫生间里慢吞吞走出来,仍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走起路来微微弯着腰,步伐也小的可怜。不过看样子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前辈,”张良小声嘟囔道,“没抽中要害,就是这两天走路得小心点的。”
“活该,让你得瑟。你把那条弹力绳拿走,我不想要了。”
张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拎着那根让他丢脸的弹力绳向大门口走去。望着这个可怜的背影,黄粱摇摇头,嘟囔一句‘原来弹力绳杀伤力这么大’,打算拿起放在一旁的那本书,可手指还没碰到书籍,就定格在半空中。
黄粱呆愣愣的看着虚空中的一个点。如果张芷晴在家的话,一定会警告张良绝对不要去打扰这种状态下的黄粱,不要中断他的思考。但张良对此一无所知,他快要走到门口时摸了下身上,才发现自己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张良却不想自己走。大腿沟的伤痕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一根烧红的棍子烫过。被抽中的细长条的皮肤红肿得吓人,一沾汗水,疼涩感立刻涌出,简直比死还难受。
张良不想动弹,就想叫黄粱把手机递过来,他刚喊了声前辈,就注意到黄粱的状态很不对劲,只见他整个人呆愣愣的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就像是谁在沙发上放了个人偶。
困惑不解的盯着黄粱看了几眼,张良出声问道:“前辈,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黄粱没有吭声,像是完全没听到。
张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之前还没见到过有人会是这种状态,生平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专心致志到灵魂出窍’。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张良只能微微弯着腰,屈膝盯着沙发上的警界前辈。
好在黄粱没有让他等太久,思考了不到五分钟,他就自行从思维世界中脱身回到现实。站起身的他无视张良的呼喊,快步走进工作间内。两分钟后,当他再出现时,张良发现这位前辈的手中多出一沓打印纸,用两个金属夹子夹住。
张良不解的问道:“前辈,什么情况啊?”
黄粱仍旧不回答,转头走进自己的卧室。张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自己挪回到茶几旁,拿起手机再慢吞吞的向着门口挪去。他已经决定今晚回家就不坐地铁了,直接打车。回家后上上药就睡大觉,希望明天伤口能愈合。
当张良拎着那根罪魁祸首弹力绳吃力的穿鞋时,走进卧室的黄粱再次现身,他手中仍旧拿着那一沓被金属夹夹住的空白打印纸,但身上已经脱去睡衣、换上外出衣服。
换鞋中的张良望着向门口走来的黄粱,感激的说:“前辈,你要送我回家是吗?”
“不是,赶紧穿鞋,你带钥匙了吗?”
“什么?我家里钥匙我当然带在身上——”
“不是你家的,先出门再说。”
也不管张良有没有把鞋跟提上,换上鞋子的黄梁就把他拽出事务所。将大门锁上,黄粱拉着一头雾水的张良坐进甲壳虫车里。
省了笔打车钱,张良自然又是一番感谢,可坐在车上没几分钟,他就意识到不对。“前辈,你好像搞错方向了,我家不在这边。”
“我又没说要去你家。”
“那你大晚上的带我去哪儿?”
“去安居小区。”
“您要去被害人家吗?”
“知道还问?把安全带系上。”
张良瞥着黄粱刀削般侧脸上刻满的他无法理解的紧迫,被这种情绪感染,他也只能乖乖闭上嘴,把安全带系上后老老实实的看着黄粱把他带去安居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