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你要是不听劝的话,你就和臭大叔一起去当筷子兄弟吧。”
“啥?”
“两个光棍报团取暖!”
黄粱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自己和王建仁相依为命的凄惨生活,在感到极度恐慌的同时,他心中的幸福指数也在节节攀升,还是把握现在最重要啊!
“我上次听臭大叔说这次案子的悬赏奖金是十五万,黄粱,咱们事务所这个月还没进账呢,这十五万务必拿下!”
“呃...我争取吧。”无奈的笑了笑,黄粱老老实实的按照命令给王建仁打去了电话。半个小时后,王建仁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解忧事务所。
“晚饭呢?”一身皱巴巴廉价西服的王建仁四下张望着,“饭呢?你们都吃完了?没给我留?”
“吃完了。”黄粱没好气的说,“叫你过来又不是为了吃饭的。你饿着肚子呢?”
“对啊。”
枕着黄粱大腿躺在沙发上的张芷晴头也不抬的说道:“臭大叔,你要是真饿急眼啦,你就去和豆眼商量商量,要是它同意的话,我把它的罐头给你起开一个。”
“算了吧,咱没那福分,享受不了好几十一个的罐头。”王建仁悻悻然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百无聊赖的看着黄粱问道:“嘛啊?非把我叫过来,电话里交待不清楚吗?”
“你看看这个。”黄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钱包,随手丢给了王建仁,“看看里面的身份证件。”
“你让哥哥我看着玩意干嘛?这破钱包谁的?怎么一股机油味儿?”王建仁嘟嘟囔囔的翻开钱包,掏出了其中的身份证,“李光辉?这人谁啊,家里是开灯具店的?”
“车间主任。职业不重要,这人很重要。”
“重要吗?”王建仁怀疑的盯着证件上的大头照看,“这人是故意的吗?为什么两只眼睛的大小差这么多?”
张芷晴嘿嘿一笑,“谁知道呢,可能是开眼角手术做了一半中途后悔了吧。”
“你就嘴损去吧。”黄粱笑骂了一句,对王建仁说:“大王,这人对你很重要。”
“对我重要?”王建仁不屑一顾的撇撇嘴,“他一个车间主任又不能给我介绍再婚对象。还是说...他车间里有漂亮姑娘——”
“有也看不上你。”黄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王建仁进屋还不到十分钟,他的太阳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张芷晴说:“臭大叔,这个大小眼可能是你苦苦寻觅而不得的证人哦。”
“证人?什么的证人?”王建仁茫然的问道,“他知道我前妻又换男朋友了?”
张芷晴反问道:“前嫂子又换男朋友了?”
“你们俩为什么要说‘又’?”黄粱交替看着两人,“前嫂子最近又换人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王建仁非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可惜他抽搐的嘴角和眼角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张芷晴神采飞扬的说:“黄粱,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和臭大叔不同,前嫂子的离婚生活过的那是相当的丰富多彩。堪称是‘鲜肉收割机’一般的存在,不是我夸张啊,前嫂子在朋友圈晒的小男友的更换频率简直就跟吃了炫迈似得,根本停不下来!”
忍无可忍的王建仁悲愤的喊了声“闭嘴”,这才让张芷晴收住了话题。
“这话头是臭大叔你提起来的,哼!”
“我的错总行了吧?能不说我前妻的破事吗?哥哥我求求你了。”
“切,不说就不说。”张芷晴耸肩回答。
黄粱轻咳几声,把备受打击的王建仁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他简练的用三言两语把李光辉的事情向王建仁讲述了一遍。原本因为前妻丰富的情感生活而有些意志消沉的王建仁,随着黄粱讲述的深入,那双没比豆眼大多少小眼睛逐渐绽放出光彩。他最后是站着听黄粱把话讲完的。
“就是这王八羔子!”王建仁边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边大声嚷嚷着,“凶手八成就是这个叫李光辉的王八羔子!”
张芷晴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的行为足够可疑啊!说什么只看到了一具尸体,都TM是扯淡,人就是李光辉杀的!”
“我觉得他不是凶手。”黄粱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把这种事情告诉陌生人,而且他明知道对方是一名私家侦探。”
王建仁皱眉说道:“我记得听哪个来给我们上课的教授还是专家说过,杀人犯都或多或少有向他人讲述犯罪事实的倾诉欲,有些人是出于炫耀,表现自身的绝对力量,有些人是出于...是出于——”
“想要被抓住、想要被惩罚的心理。”
“对对!就是这个!我当时就觉得TM有些人真是拧巴到了极点,即然想要被抓住和惩罚,你TM跑什么啊?索性就留在原地等着被拷走呗!大家都省事。”
翻了个白眼,黄粱没好气的说道:“人TM就是复杂的集合体。站在哪个角度来解释罪犯的行为是受主观影响的,实际上没什么卵用。不是,我不认为李光辉是杀人凶手。不过他的确很可疑,无论是他的话还是他的行为。”
王建仁瞪着眼珠子反驳道:“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凶手?”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李光辉找私家侦探的目的是找出疑似凶手的人。”
“嘴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说不定这是他放出的烟雾弹呢?为了迷惑调查的进展!”
“你可真是没白长嘴,问题是脑子却没长好。”黄粱厌烦的说,“你好好想想,大王,如果李光辉的目的是搅乱警方的调查步骤,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不是专案组的人。”
王建仁理所当然的说:“可是你认识哥哥我啊!通过你,这个大小眼就可以辐射到我,然后——”
“臭大叔,你觉得你是明星吗?”
“什么?”王建仁转头看向问话的张芷晴,“丫头,你问我什么?”
“你觉得你是明星吗?”
“不是啊。”王建仁茫然的摇摇头。
“黄粱是明星吗?”
“梁子?也不是啊,他算个屁啊。”
“我的确不是明星,但我也不是屁!”
“这不就得了。”张芷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边伸懒腰边说,“即然你们俩都不是知名度高的明星,李光辉怎么可能认识你们呢?”
“这个...”
“李光辉不可能认识黄粱,更不可能认识你。”张芷晴懒洋洋的说,“我想这人今天会找到这里,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他不可能提前知道这间小事务所中自称是侦探的邋遢男人——”
“自称是侦探?”黄粱看着她问道,“我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吗?”
“——碰巧和调查小巷女尸案的刑警有交情。还是说臭大叔,你这段时间逢人便说自己最近正在调查的案子的内情?”
“怎么可能!”王建仁连连摇头,“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而且我也得有时间和别人传闲话啊。一宿一宿的加班,我上哪儿认识陌生人去啊。”
“这不就得了,我和黄粱也没和别人提及过这件案子。反正我是没有。”
见王建仁看向自己,黄粱没好气的说:“我也没有。”
张芷晴冲着王建仁摊开双手,说:“所以啊,除非李光辉能掐会算,或是有人给他托梦,否则臭大叔你口中的他打算通过黄粱来干扰你的判断,从而影响案件调查的设想是完全不成立的。”
王建仁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如果他心中没鬼的话,这人一听到梁子要联系我,他跑个什么劲儿啊?”
黄粱说:“李光辉落荒而逃正说明他没打算通过我来迷惑你。”
“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张芷晴摆摆手,“你和我们俩对线毫无意义。臭大叔,李光辉的身份证就在你手里,查出他的联系方式还不是分分钟的小事啊,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当面对质,一切不就一目了然了。”
“这主意不错。”王建仁连连点头,“丫头,你这就帮——”
“打住,这点小事我可懒得出手,你给你的同事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对对,我这就找人帮忙。”
给此时仍在值班的关系不错的总局同事发去了短信,让他帮忙查一下李光辉的手机号,忙完这一切后,王建仁激荡的情绪平复了少许,重新坐在椅子上的他仍是一副坐立不安的表情,像是大考前夕的紧张考生一般。
“即便这人不是凶手本人,他说不定也能起到作用。只是他为什么会说只看到陈玉茹一个人的尸体呢?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王建仁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真的如丫头所推测的那样,李光辉是在凶手杀害两名被害人的间隙偶然闯进那条小巷的?”
“十有八九吧,不然解释不通。”张芷晴说,“你说李光辉这人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呢?时机也太凑巧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