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什么呢?”王建仁拍了下黄粱的肩膀。
“啊...没什么。”
“我看你连站都站不住了,你还是赶紧去沙发上坐着吧。”王建仁边说边把黄粱搀扶到客厅的沙发旁。沙发上铺着一层落满灰尘的塑料布,看样子这间屋子已经有段时间没住过人了。
坐在沙发上,黄粱注视着原本应该是摆放茶几的位置,瓷砖上用白线标记出来尸体的位置和姿势。
留意到黄粱的目光,王建仁介绍道:“对,尸体就是在这个位置。茶几被人推到阳台上去了,应该是凶手干的。”
“这栋房子中只有客厅发现了被害人的血迹了吗?”
“没错。卫生间中有少许血液反应,其他房间就没有了。”王建仁说,“这栋房子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黄粱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客厅中就案件的细节聊了片刻,响起的敲门声中断了两人的交谈,王建仁看了看时间,对黄粱说道:“应该是林有来了。”说完后他起身去门口开门。
被王建仁让进屋内的林有有些紧张,她拘谨的站在自家客厅的瓷砖上,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生面孔黄粱。黄粱也在暗暗打量着她。
林有穿着一身得体的神色西服,一副都市丽人白领的打扮,她脸上的淡妆恰到好处,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眉宇中有几分张曼玉年轻时的神采,属于耐看的类型。
王建仁为双方介绍道:“林女士,这位是我的朋友,黄粱。黄粱,这位就是被害人李建华的妻子,林有女士。”
“黄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你好。”黄粱点了下头。
留意到黄粱的目光撇向自己的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林有把交握在身前的手背到了身后。
黄粱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他掏出手机,低下头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王建仁看了黄粱几眼,见他专心致志的玩起了手机,他只能无奈的对林有说道:“林女士,这才找你过来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你这段时间是否想起什么可能谋杀你丈夫的人选了吗?”
“没有。”
王建仁不死心的问道:“一个也没有吗?”
他此刻恨不得把黄粱的手机顺窗户丢出去!嘛呢,爷们!别玩了,帮忙啊!他在心中吼道。
“一个都没有。”
“这样啊...”王建仁为难的皱起眉头,“你还是不打算说出那人的名字吗?”
林有挑起一侧眉毛,冷冰冰的问道:“谁的名字?”
“就是...就是和你...”王建仁反倒吞吞吐吐起来,他闹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含糊的说道,“就是和你去开房的那个神秘男人——”
“王警官!”林有看似平静的语气中隐藏着咄咄逼人的严厉,她直视着王建仁说道:“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那个人与我丈夫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说过无数次了,即然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应该大大方方的说出他的名字,我们警方会自行判断。”
“我不会让你们打扰他的生活的。”
“......你这种任性的行为只会让他和你本人身上嫌疑增加。”
“随你怎么说。”
“林女士!”王建仁加重了语气,“请配合调查,如果你真的想弄清楚你丈夫李建华遇害的真相——”
“你什么意思?”林有眯起眼睛,“你是在指责我对丈夫的死漠不关心吗?”
王建仁慌张的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我就是。”
“啊?”王建仁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有,他的嘴巴长得能塞进去一颗榴莲。
林有坦然的说道:“我承认,我对李建华的死并不怎么关心。我已经想开了——”
“事发才几天啊,你心也太大了吧...”
“——人死不能复生,我和他本身也没什么感情,我们会结婚只是因为条件合适而已。我需要从父母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他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仅此而已。至于你们警方何如看待我,我根本不在乎。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用平静的口吻说完这番极度自我的话后,看都不看王建仁一眼,林有转身走向门口。伴顺着防盗门被她一把甩上,王建仁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黄粱,恶狠狠的说道:“喂!你刚才TM的倒是说句话啊!”
黄粱仍旧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他随口答道:“没啥可说的。”
“你TM的!”憋了一肚子火的王建仁几步走到黄粱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手机抢了过来,“老子倒是要看看,你小子究竟看什么看入迷——梁子,你TM是个变态吗?竟然偷拍被害人妻子的手?!”
手机上显示的正是刚刚离开的林有的手部照片,王建仁翻了翻,发现除了几张照片外,黄粱竟然还拍了一分多钟的视频!照片和视频的内容都是林有的一双纤纤玉手。而且还是一连好几张,全是手的特写,拍的清晰明了。
“把手机给我。”黄粱平静的注视着脸憋得通红、随时可能高血压发作的王建仁,“照片和视频我会发给你的。”
王建仁悲愤的吼道:“我要那破玩意干嘛?!哥哥我可是彻头彻尾的足控,和你这种手控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我真是看错你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黄粱翻了个白眼,“你仔细看看图片,别看手,看看手上戴着的东西。”
“啥啊?”王建仁不耐烦的低头看向屏幕,他立刻就发现了异常的点,“诶...”他凑近手机屏幕,把图片放大,“林有这娘们手上戴着的钻戒可不小啊...”
“确实不小,三克拉有了吧。”
“三克拉!”王建仁怪叫一声,“这TM最少也得好几万吧。”
“你个土鳖。”黄粱笑骂道,“三克拉的钻石市场价大概在30万到100万之间吧。”
王建仁呻吟一声:“也就是说林有这娘们把一辆小汽车戴在手指头上?我艹,该不会是假的吧...”
“应该不是假货。那种切割工艺不是赝品能达到的。”
“所以你小子才一直默不作声的盯着林有的手?”王建仁变脸一般,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蠢样,“梁子,哥哥错怪你了——”
“行了,我也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大王,你最好立刻派人去京阳市内的各大珠宝店调查调查,看看这枚钻戒是谁给林有买的。”
“懂了懂了!”王建仁激动的说道,“给林有买这枚大钻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一直不肯透露身份的情夫!”
黄粱点头说道:“而且珠宝店肯定会留有重要客户的详细个人资料。”
王建仁兴奋的挥了挥拳,碰巧打在了黄粱的手臂上,黄粱立刻痛呼一声,险些疼昏过去。
“抱歉抱歉!”王建仁手忙脚乱的说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还愣着干嘛?”黄粱对他怒目而视,“赶紧带我去医院缝针啊!我TM伤口崩开了!我去...我迟早死你手里。”
“OK,OK,我这就背你下楼!”
“你轻点啊!我大腿上也有伤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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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缝合好伤口,只剩下半条命的黄粱还是被张芷晴从医院接走,带回了解忧事务所。王建仁非常不厚道的在中途就把黄粱独自丢在医院了,去忙案子的事情。
回到事务所后,黄粱回到卧室睡了几个小时,这才勉强恢复了些精神。正当他试图从床铺上挣扎起来去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张芷晴推门走了进来。
“你要干嘛啊?”她赶忙上前扶住黄粱。
“WC。”黄粱嘀咕道,“话说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让你回寝室吗?”
“你都快全身不遂了,我怎么能人心丢下你一个人?把拖鞋穿上,嗯,我扶你去厕所,用我给你脱裤子吗?”
“一边呆着去。”黄粱推开张芷晴的手,踉跄着走进卫生间。
“真的不用吗?”
“不用!”
方便完后,黄粱推开卫生间的门,尴尬的看了眼站在门前的张芷晴,没说什么,在她的搀扶下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当被病痛侵蚀的身躯埋进松软的沙发中后,黄粱这才舒爽的长出一口气。
“你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还是算了,直接叫外卖吧。”黄粱摇摇头,他对张芷晴的厨艺没有丝毫的期待,她烹制的食物不是活物能吃的。
“也成吧。”张芷晴拿起手机点外卖,“你这幅模样得吃点清淡点的吧。”
“芷晴,你还是赶紧回寝室吧,再晚点路上就不好打车——”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张芷晴放下手机,委屈巴巴的盯着黄粱看,“这就是三年之痒吗?”
黄粱蒙了:“啊?啥?”
“痒啊,咱俩也认识三年多了,你是开始对我感到厌烦了吗?”
“不是,你别弄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黄粱挪开视线,盯着地板说道,“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满——好吧,多少有点,你太能祸害钱——”
“我又不祸害别人的钱!”
“——我的钱就不是钱了?”黄粱没好气的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