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楚这人的长相时,他/她瞬间愣住了,万万没想过这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竟然会是她!
“怎么...怎么可能是你?”他/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当然是我,白姐,在这栋别墅内,还有谁穿的下腰身如此纤细的长裙吗?”张芷晴平静的回答。她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咔嚓声,卧室内原本盘踞的黑影就被头顶上灯管发出的明亮光线驱散。
白羽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光亮,不得不眯起眼睛,本就流着眼泪的她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透过泪眼模糊的瞥见躺在被褥中、头被柜子遮挡住的人在蠕动,她不由得发出一连串的惨叫,抱住脑袋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死人!死人在动!!
“别这样,”白羽听到面前的张芷晴说,“起来吧,白姐,地上凉,别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白羽低吼着问,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放我一马呢?”
“我也很想放你一马呀,白姐。”张芷晴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奈,“但杀人是不对的。你做了错事,就得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
“我不听!我不听!!我没有杀人,你在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杀人,我叔叔就是死于心脏病发作——”
“没错,你叔叔的确是死于心脏病发作。”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卧室内响起,白羽愣了一下,才分辨出这是那个叫做黄粱的男人发出的声音。就是他吗?她想,就是他躺在那床被褥里装神弄鬼的吗?他可真的是不嫌脏啊...那可是、那可是一个死人躺过的被褥啊......
黄粱从那床被子中站起身,忍受着身上粘到的些许令人作呕的体液,他对瘫坐在地上的白羽说:“心脏病发作不假,但是引发白航心脏病发作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呀,白羽。你叔叔就是死在了你的手中。”
“不是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羽像是个耍脾气的孩子般拼命摇着头,仿佛她只要紧紧捂住耳朵,那些会伤害她的话语就无法传进耳中。
黄粱叹了口气,转身冲着书房的方向说:“都进来吧。”闻听此言,瘫坐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白羽下意识的抬起头、睁开眼睛,她不清楚黄粱是在对谁说话。
透过模糊的视线,白羽看到隔壁的书房内也亮起灯光,通向书房的玻璃门被人拉开,别墅内的其余人从那扇门走了进来。
郑大成、王妈和张赫三人,都在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这更加剧了白羽心中的恐慌与无助。“不要!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她哀求道,“我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要听、不要听他们俩的胡言乱语!我真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可是没有人理睬她或者回应她。六个人同处在这间空旷的卧室内,而五个人的视线全都在无声的指责着自己,这让白羽倍感绝望。自己的一切全都被他们看了个彻彻底底,屈辱感混合着恐惧在她的每一个细胞内滋养、生长,白羽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这种无法承受的折磨给撑爆了。
“不是的...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我和我叔叔的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白羽目光呆滞的盯着身下的地板,她被囚禁在自己的囚牢中,反复呢喃着这些话,试图说服自己、相信这才是事实。
但是站在一旁的黄粱却不打算任由她这样自欺欺人,“方才我和芷晴就是把你杀害白先生的手法再现了一遍。你就是利用这个柜子和这条黑色围巾杀死的他。”
“柜子和围巾?”站在一旁的张赫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可能靠柜子杀人呢?你们刚刚那是在做什么呢?学妹是不是把那柜子的最后一层抽屉给抽了出来,然后用那柜子去盖住了你的头?”
“没错,将这个柜子的最下面一层抽屉抽出来后,就有了一个可以容纳人的头部的空间。昨晚,就是白羽挪动这个柜子,芷晴方才只不过是还原了白羽昨晚杀人时的行动。就如同我方才那样,昨晚深夜睡在这床被褥中的白航老人,在睡梦中被这个卸下抽屉的柜子整个遮盖住了头。
“为了增加封闭性,白羽还利用上了这条黑色的不透光的围巾。将柜子底下的空档用围巾缠上,制造出一个封闭的、类似于盖子的东西,将白航的整个头部封闭其中。考虑到昨晚风雨大作,几乎没有亮光,更是帮了白羽一把。”
“啥?你说的是真的吗?”王妈难以置信的问,“可这、这是为什么呢?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在白天我来这间卧室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依靠着墙壁摆放的带有四个小轮子的柜子,要不是我无意中瞥见柜子的轮子上粘着一根白头发,我也不会想到白羽竟然会利用这种方式来诱发自己叔叔心脏病发作。
“既然轮子上粘到了头发,那就说明这柜子应该是被放在距离有着一头白发的白航很近的距离,不然不可能粘到头发。但这个柜子与发病死亡的白航之间隔着五六米远,因此我自然而然的推断,这个柜子应该是被人挪动过。
“之后就是去探寻挪动柜子的原因。我留意到轮子和柜面上都有粘到些透明的污痕,有着一定黏度,我大胆推测,那可能是胶带留下的痕迹,更准确的说是两面胶。”
“两面胶?”郑大成呆愣愣的重复,“在柜子上?”
黄粱继续说道:“对,轮子上和柜面上都有少许残留。那之后进一步的,我发现白航的手指甲中有白色的细小颗粒。我一开始没能立刻猜透他是抓挠了哪里、才会在指甲缝中留下这些颗粒。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死者的指甲中会有这种明显不是头皮屑的碎屑。那当然不是头皮屑,而是漆面的琐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