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总究竟是什么人?他凭什么对徐敏发号施令?徐敏为什么会听从他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难不成——难不成你出轨了?
出轨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浮现的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后脑勺传来。我疼的发出惨叫,整个人弓着身子,额头重重地撞在了方向盘上,恰好按到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引得几名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的路人的白眼与谩骂。
我没有去理会这些,剧痛折磨的我分不清是头在痛还是心在痛。怎么会是这样?难不成徐敏和这个所谓的陈总他们俩之间——不可能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拼命的摇头,拼命想要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走。
可我做不到。
徐敏那么漂亮,人那么出众,肯定不缺乏追求者,而她却嫁给了我这个穷小子,那个陈总知不知道徐敏已经结婚了呢?即便他知道,肯定也不在乎吧,这种人哪会考虑这些事情。可即便这个陈总对徐敏心怀不轨,徐敏难道就不知道吗?当然不会。
她肯定已经从陈总的态度中察觉到他的真正意图,一直在试图避免遭受到这人的骚扰。可为什么突然间,她对陈总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呢?究竟是什么让她会回复给那个男人一个‘好’字呢?
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就在我狠狠抓住脑袋,即将被疼痛击溃理智时,我感到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额头离开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是王坤那张不满担忧的脸。他冲着我挤出笑容,若无其事的说:“怎么啦?不就让你等一会吗?都等困了。”
“我、我没事。”我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是刚被救上来的溺水者。王坤坐进车内,将车门关上,他把手中取到的快递放回到后排座椅上,侧着身子打量着我。
我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困扰我的那些事。我强撑着把车汇入到车流中,向着下一处地点驶去。我看到王坤好几次都想出声说些什么,他可能是想让我把车停在路旁,他来开。可他还是选择相信了我。我只能拼尽全力,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不能辜负好友对我的信任。
这一天,当王坤开车把我送回家,我独自一人走向楼宇门时,他从降下的车窗冲我问道:“要不我今天在你家住吧?半夜有场球,值得熬夜一看。”
我回过身看向故作轻松的王坤,清楚他是在担心我,“都累一天了,哪还有力气熬夜看球儿啊?赶紧回家睡大觉去吧。”
见我这样回答,王坤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望着那辆面包车一拐弯不见了踪影,我终于可以不再故作坚强,身体摇晃了一下,我将手撑在粗糙的墙壁上。缓了片刻后才艰难的走进楼内。
回到家中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力气,我把钥匙随便一丢,踉跄几步,重重摔在沙发上。被我压制了几个小时的念头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
徐敏出轨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针扎一般的疼。一个我记不得的女人的可能并不存在的背叛,却让我疼得痛彻心扉,让我再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曾经深爱过这个女人。她在我心中有着无比巨大的份量。
可是她有可能背叛了我。
如果我有记忆,或许我能更加肯定的说出这不可能,徐敏不可能背叛我。但我现在除了头疼,脑袋里空空如也。我真的不敢肯定徐敏是否真的对我一心一意。我不敢肯定和我结婚的这些日子里,她有没有感到后悔住进这间小得可怜的房子。
那么出众,那么漂亮,为什么要忍受这种贫苦的生活呢?她或许是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我的求婚。一切发展的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成了我的妻子,住进了这个家。她会感到后悔吗?她会拿我去和那些后来的追求者们进行比较吗?她会不会突然某一天感到厌烦,对我、对这个家、对将要和我一起共度的日夜。
如果她真的后悔了,那我怎么办?她有表现出对我的厌恶吗?或许她表现出来了,只是我没觉察到,或者我觉察到了,我却不想承认。
太多太多的可能横在我混乱的脑海中,没有一个能够让我放松下来。她死了,我失忆了。似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在这间小房子里,爱情究竟有没有变质。
难不成正是因为我无法接受妻子出轨的事实,所以才会终日饮酒,以至于喝坏或是撞坏了脑子?
不可能是这样的,绝对不可能!我拼了命的摇头,紧闭双眼,让黑暗拥抱。如果事实真是这样,我的人生也太过失败。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么多的挫折,经历这么多的苦痛?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还是因为我妄图收获幸福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可笑荒谬的呢?
好在剧烈的头痛把我从折磨中解救出来。我第一次生出原来有头痛是这么好的念头,至少疼的我不用去考虑这些无人能够解答的问题。至少我还可以放任头痛彻底吞噬我的意识,就这样直接疼死我吧。我在心中默默祈求,紧闭双眼,任由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
头痛的毛病仍没有得到缓解,我只能渐渐去习惯与它共存。万幸的是头疼并不耽误开车,甚至因为疼痛一直伴我左右,我不得不提起精神认真开车。
和王坤一起送快递的日子忙碌但充实,我们每天都要工作十三四个小时。回到家中累了一整天,我时常衣服都来不及脱,就倒在沙发或者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床,匆忙洗一把脸就穿鞋出门,逃一般的离开那间毫无温度的房子。
几乎一日三餐,我都是和王坤在外面吃的。早点摊、路旁的苍蝇馆子,成了我俩的食堂。一天赚的不多,全都是辛苦钱,而且大多都是王坤在忙,我只不过是负责开车而已。但他还是十分仗义的把收入的一半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