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低下头,注视着救了自己一命的狗子,心中感慨万千,他伸手摸了摸豆眼的头,感激地说道:“就你今天的表现,一箱罐头立马给你买,现在就买,不拖着。先给你买箱罐头,咱再去修车。”
金毛犬本就摇得欢快的大尾巴更加像是螺旋桨一般,噼里啪啦的地抽打在黄粱的小腿肚子。
“会是谁呢?”黄粱把注意力重又放回到自己的爱车上,低声呢喃。
停在路旁的这辆甲壳虫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光洁如新,车身上连一条细微的划痕都没有。但如果黄粱方才开着这辆车上路行驶的话,只要车况稍一复杂,在需要踩刹车的时候,他就可能会面对一场足以夺去自己或别人生命的惨烈车祸!刹车油对安全行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啊。
黄粱继续自言自语:“这是一场谋杀,而且是蓄意谋杀...”
没有人会出于一时兴起就费劲攥紧这辆以低底盘著称的甲壳虫的车底,去破坏所有的刹车油管。一定是某个人或某些人出于某种明确目的,故意做出此等行径。
难不成...有人想要我的命?
黄粱全身的鸡皮疙瘩同时被唤醒。这种仿佛有人正在暗处盯着自己、打算随时亮出凶器的感觉,让他感觉整个世界的光线都减弱了几分,明亮的天空也变得黯淡昏暗起来。原本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却并不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黄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强撑着返回到事务所内,黄粱扑通一声跌坐在玄关的水泥地面上,满脑子都是纷乱的念头:究竟是谁要杀我?是市公司那群人吗?该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由于出了车辆被人为损坏这档子破事,整整一天黄粱没干别的,都在忙活修理车辆。虽然造成的损害修理起来并不复杂,更换合适的套件就能解决,但一想到可能会引发的后果,黄粱就止不住的后怕。
当修车师傅询问黄粱车是怎么弄成这幅模样的,黄粱只能随便编造了个他自己听着都不可信的理由搪塞过去,自掏腰包把修车的费用给付了,将这辆爱车修理妥当。
这一趟可是把黄粱给心疼坏了,一方面是飞来的横祸,让他凭空损失了一笔钱,另外一方面他也是心疼自己这辆堪比老伙计一般的爱车。毫不夸张的说,这辆甲壳虫也是解忧事务所的一名重要成员,它不止一次救了黄粱的命。
黄粱也没有忘记对让自己逢凶化吉的金毛犬豆眼的承诺,他在修好车返回的路上给豆眼买了一整箱的最贵的零食罐头,来犒劳豆眼这一次的神奇表现。
整整一天,黄粱都把时间耗在修车上,当他开着修好的车返回事务所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早已经在事务所内等候多时的张芷晴一脸关切地看着走进来的风尘仆仆的黄粱,急切的问道:“黄粱,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吗?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啊,都急死我了。你怎么一直在外面呆到这时候啊?眼瞅着都快晚上八点了。”
黄粱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连走到沙发跟前的力气都没有了。“这还是我托关系找朋友把车修好的呢。不然的话明天后天都可能没车开。”黄粱闷闷不乐的说。
“车?车怎么了?”
回来时的路上黄粱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决定还是把实情告诉张芷晴。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和他住在一起的张芷晴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最好能让她提高警惕。
虽然黄粱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把车的刹车油管被人恶意切断的事情告诉张芷晴,张芷晴还是立刻就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以及这一举动背后隐藏着的阴冷杀意,她的反应比黄粱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张芷晴几乎是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她发出尖厉高亢的叫嚷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粱,你又惹到什么人了?”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找人去问呢。”
“这明显是冲着你的命来的啊!太危险了,要是豆眼没发现,你现在运气好是在医院里呆着,运气不好,我就得去太平间里给你收尸了!可能还得签什么同意书,同意捐献啥的。”
“你想的也太远了吧...”吐槽了一句,黄粱感激的看向蜷缩在窝里打瞌睡的宠物狗,“这次的确多亏了豆眼,没有它的话我可能就出意外了。”他拍了一下放在脚旁的一整箱零食罐头,“这些算是我给豆眼的一点礼物。”
趴在狗窝里的豆眼的大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它立刻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用鼻子嗅着纸箱里的罐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黄粱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说道:“别着急,会给你开的,乖,去睡觉。”
豆眼欢快的叫了一声,乖乖地返回到窝里去了。
“这怎么办呢?黄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你连谁想要你的命都不清楚,咱们怎么防备呀?总不能成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过吧?要不你还是和楼上那位聊一聊,看她知不知道啥情况?”
“没必要。”经过一整天的思考,黄粱也从最初的慌乱中渐渐冷静下来,他对张芷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和‘公司’有关系的话,楼上那位邻居肯定会告诉我。不会在变故发生后还毫无动静,因此我想这一次应该和‘公司’没什么关系。是某个人或某群人想对我动手,但这个人或这群人的手法并不专业。”
“不专业?”
“对,如果是专业人士的话,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专业人士不会让刹车油落到地面上,而且也会将油管上的切口尽可能弄的小一点,至少也要进行伪装或遮掩,即便遭遇检查也不会第一时间被发现。‘公司’那些人是专业的,这些细节他们不可能忽略。我想一定是某个没什么经验,却又打算要我的命的人弄出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