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真TM晦气,出门没看黄历!咒骂了一句,我用力踩下油门,让这辆面包车发出与它笨重身形不相符的引擎咆哮声,车道上的车辆像是见了鬼一般的,从我横冲直撞的路线上逃离。我无视交通规则,毫无顾忌在车流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转动方向盘的同时,我在心中祈祷着,可千万别这么快就跟上来啊,就一直犯错吧,反正你们今天是没少犯错。
“怎么能出这种错误呢!”王建仁坐在客房的那张双人床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站在他对面的黄粱已将脸上的妆容擦去了七七八八,大体回归了原本容貌,他一脸自责的说:“应该是在我这环节露出了马脚,李不言可能是认出我了吧。”
“认出你了?怎么可能呢。”王建仁困惑不解的说,“你都已经变成老头子了!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不太清楚,可能是眼睛吧,该死,我应该把美瞳戴上的,可是我真的——我真的忍受不了隐形眼镜。”黄粱叹了口气。
“都是马后炮!”全程趴在客房床底下的辛雨面无表情的说,为了这一刻她准备了良久,穿上了全套装备,却连罪犯的面儿都没看到,也难怪她会心情烦躁。
“是啊,白费力气了。”石若谷遗憾的说,“下一次他肯定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抱歉啊,石法医,让你白忙活了”王建仁说。
石若谷摆了摆手,说:“都是份内的工作,倒是你,大王,你的处境更危险了,要是能把李不言直接吓跑也就算了,我担心他可能会更加小心,等待时机的出现。他应该不会再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了。你总不能防备任何接近你的东西吧。”
“是啊,真够难办的...难不成哥哥我以后要把快递和外卖都戒了?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你还是先顾及一下自己的小命吧。”辛雨没好气的说,“我就知道这种脑残计划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就咱们四个人!出了这间旅馆,李不言想怎么跑就怎么跑!我都跟你反复强调过八百遍了,至少得把巷口两端给堵住,你可倒好!说什么都不同意!”
“真要是把巷口两端给封住,李不言根本就不会往这里拐!”王建仁不服气的争辩道,“李不言是什么人咱们都清楚,他还能分辨不出停在路旁的车或是在巷口附近溜达的人是不是警方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好吧。那样做只会是浪费时间,至少这一次咱们还差点抓住他了,梁子还和他说上话了呢!”
“是我的错觉吗?”黄粱嘀咕道,“我总觉得那人看起来不像是李不言...就算是他精通化妆,能把自己改变成这个地步吗?”
“怎么不可能?梁子你化完妆后,我都认不出来!真不知道李不言那孙子是怎么认出来的...真TM是走了狗屎运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深谙化妆变妆吧。”黄粱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隐隐有些担心画上去的老年斑洗不掉。
“反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一次没能抓住他,以后再想逮住他就难了,李不言不可能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不,应该说是绊倒三次!”辛雨说。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我真得回到那栋小白楼里待着?一直待到死?凭什么李不言犯罪,哥哥我替他坐牢啊!”
辛雨冷着脸说:“小白楼现在也不安全,他知道那地方。只能把你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这方面我会安排,暂时先回总局吧。应该是人到了,动静这么大...我先走一步,太多破事需要我处理。小白楼那边我得去跟他们说明情况,M的,弄出这么大的乱子都得我一个人来收拾。那个被李不言挟持的人质现在下落不明,要是这人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四个就集体辞职吧!”
“我已经辞职了。”黄粱弱弱的举起手来。
“那你就好好想想,能不能在你那个小破事务所里给我们仨安排满意的职位吧!”丢下这番话,辛雨大步走出房间。
留在屋内的黄梁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梁子,你脑子够用,哥哥我现在是黔驴技穷了,你说咱们还能想出啥办法来,把李不言那孙子给勾出来。”
“暂时就别寻思了。”黄粱也是一筹莫展,“讲道理,短时间内他是绝对不会再轻易露面了,即便你就站在他面前跳广场舞,他也可能不敢接近。”
“干!要不是那个白痴突然闯进来,说不定现在哥哥我已经在抽李不言大嘴巴了!”王建仁愤懑的说,“这运气也TM没谁了!早不来晚不来,就TM最吃劲儿的时候来添乱!干...就刚刚好是李不言冲到门口的时候,啪进来一个陌生人,直接被他当了人质,晚出来一分钟,梁子你都给丫干掉了!咱准备的那些家伙愣是没排上用场!真是憋气窝火啊。”
黄粱苦笑着摇摇头,“倒霉不能赖世界,这就是命。”
“哎,愁死我了,要是李不言把房门撬开了,辛雨瞬间就能把他制服!可事实却是他反应过来了,直接跑了!跑的时候碰巧还遇上了个完美人质,凭啥他运气这么好啊,天选之人的待遇啊?”
“还是应该听辛姐的,至少把街道两头给堵住,至少不会有无辜人士受到波及。”黄粱说。
“唉,也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被找到,这要真是出了啥问题,那都是咱们的责任啊。”王建仁闷闷不乐的说,“真的是...哥哥我现在呀,对这人真是情感复杂,主要还是愧疚吧,毕竟咱没提前通知人家,是咱们的缘故,才导致这人遭难的啊。落到李不言的手里,我都不敢想那人会遭遇啥。梁子,你说那人现在是不是已经被——”
黄粱冲着忧心忡忡的王建仁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静观其变吧,咱们不能自乱阵脚。”
“也只能这样了。”王建仁深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被夜色笼罩的天空。此时此刻,京阳市闲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对于他们这几个闯下大祸的人而言,煎熬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