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徐颖在吸烟室里和某个人见面了?黄粱突然回想起之前撞见的郑志安从李碧婷房间里走出的那一幕,心说这些人还真是够乱的。
为了不掺和这些破事,黄粱故意站在楼梯平台上逗留了一会,等到徐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空旷明亮的客厅内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才迈步走下楼梯。站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黄粱举目四望,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按照方才的记忆,他向徐颖走去的方向看去,一扇双开大门映入眼帘,这扇欧式风格的厚重大门气派恢弘,通体是纯净的奶白色。左手一侧的房门微微打开着,像是在招呼着黄粱走进门内。
那应该就是方才徐颖推门而入留下的吧。黄粱迈步那门走去。凑近到门前,他立刻听到屋内传出的人声。敲了敲门,黄粱推门走了进去,发现门后是一间摆放着长长的实木餐桌的餐厅。
这栋别墅内的客人大部分都坐在了长桌旁,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彼此交谈着什么。黄粱站在门口寻找着徐大东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
似乎是看出了黄粱试图隐藏的窘迫,正在和徐颖聊天的陈旭东站起身向他走过来,“黄先生,您这身衣服真是合身。原本您的相貌就足够出众了,加上这身衣服的衬托,简直像是荧幕上的男明星。”
黄粱羞赧的一笑:“东叔,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敦子的眼光好,他给我挑的这身衣服。”
“敦子?”陈旭东茫然的重复道,“啊,是徐大东徐先生吧。我知道了,您是想找徐先生吧。徐先生他并不在餐厅里,他此时应该还在三楼马哥的卧室中。”
“在马先生的卧室里吗?”
陈旭东点头回答:“对,马哥好像找他有些事情要谈。是我去敲的徐先生的门,告知他马哥想要见他一面。”
“这样啊...”黄粱点点头,有些犹豫自己是留是走。
陈旭东指着长长的餐桌说道:“您就坐在徐先生常坐的那个位置旁吧,刚好空着。请不要客气。”
“好的,就按您的安排吧。”跟在陈旭东的身后,黄粱在这张足有十多米长的实木餐桌旁坐下。或许是他脸上写着‘生人忽近’这四个字,其余围坐在餐桌旁的人只是撇了他几眼,就又专注的和身旁的人说着悄悄话,不再关注他。黄粱也乐得清闲,他靠着椅背装作闭目养神,其实是在专注地偷听萦绕在餐桌上的对话,眼睛也睁着一条缝隙。
和其他人相比,王烁显得格格不入。他似乎与其他人都不熟悉,也没人想要和他搭话,这位光头大汉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呆坐在餐桌旁,目光呆滞的把玩着那柄装饰华丽的匕首。
那柄在他那双大手中显得格外秀珍的匕首与其说是一件杀人的利器,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刀鞘上装饰着几十颗大大小小的各色宝石,不知是真是假——毕竟在黄粱眼中,绿宝石和啤酒瓶也没什么差别。
这把太过花哨的匕首拿在王烁手中更像是手把件。对于黄粱而言,匕首什么的并不重要,他想看的是这些人聚在一起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与这群乌合之众能老老实实的把这顿饭吃完相比,黄粱更相信三体人明早就会用二向箔毁灭地球。
餐厅内弥漫着一股暴风雨前的紧张宁静,气氛压抑、凝重。
置身事外的黄粱任由自己的思绪游荡,他想之所以矛盾还没有爆发,只不过是因为矛盾的中心——马东西还没有闪亮登场。一旦这位举办聚会的主人走上舞台,眼前平静祥和的假象就会立刻被撕开,局面将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黄粱同样有些好奇的还有郑志安和李碧婷的的系。这两位可以说是马东西身旁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在黄粱看来,这对男女似乎有着超过同事友谊的亲密关系。几乎额头碰额头的两人像是在密谋些什么。
如果这俩人真的在打什么小算盘的话,吃亏的人想必会是马东西。
黄粱认为自己的推论无懈可击。用张芷晴的话来说:这俩人肯定有一腿!不然郑志安为什么会出现在李丽婷的房间里?考虑到两人可都是来做客的客人。
考虑到之前撞见到的马东西在李碧婷的房间门口偷听房内说话的一幕,这是否说明马东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单单是马东西会请这两个人来参加自己的破产庆祝会就十分奇怪。
按理说马东西最憎恨的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是抛弃他的女秘书,一个是将他的亿万财产打水漂的基金经理。将心比心,如果是黄粱自己被这两个人坑到这种地步,他肯定是恨不得一刀捅死这对卧龙凤城才对。
而马东西却专门邀请李碧婷和郑志安来参加自己的破产庆祝会,让他们欣赏自己窘迫的境遇,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逻辑。
马东西到底打算干什么呢...黄粱在心中默默呢喃。
马东西推开门走进餐厅时,时间刚刚好是晚上八点整,他就仿佛是掐着时间登场的压轴巨星,登台的瞬间就夺去了餐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跟在他身后的徐大东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他悄悄走进餐厅内,没有和任何人进行眼神接触,径直走到了黄粱的身旁坐下。黄粱用眼神无声询问他出什么事,他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马东西迈着悠闲的步伐,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他宛如一只摇摇晃晃的帝企鹅,走到餐桌的主位旁坐下,坐稳后,马东西对站在一旁的陈旭东招招手,吩咐道:“上菜吧。”
“稍等片刻。”陈旭东恭敬的欠身点头,快步向厨房走去。两分钟不到,一道道装在精美餐具中的食物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定制的餐具似乎都是银质的,在头顶上枝形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