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你们俩从下午一点开始就一直在一起?”黄粱惊讶的问。
“对啊,是一点,我还记得。我等他来的时候一直在玩手机,他进来时,我瞄了眼屏幕,刚刚好过一点,好像是一点零三吧。那之后我们俩就聊了一会天。”
黄粱迟疑的点了下头,没有往下深究。
低头不语的赵英沉默片刻,又接着说道:“一点到两点这一个小时,我和王斌一直待在一起。好像是快到两点的时候,我和王斌走进312号房的厨房。”
“你们俩为什么要去厨房呢?”冯祥林不解的问。
“那个...是因为...就是...当时我们俩去厨房是因为...”赵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黄粱回头看向冯祥林,向他投去责备的目光。冯祥林即便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红了脸的他赶忙低下头,不再吱声了。
赵英脸颊涨得通红,她磕磕巴巴的说:“总、总之我和王斌去到厨房后,我就、我就看到那女孩从天上掉下来。我吓坏了,赶忙和王斌往屋外面跑,打算去楼下看看。在走廊里王斌把我叫住,他说我们俩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丢脸的事儿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我们俩就商量该怎么办。
“王斌提议就当是没这回事儿,我偷偷溜走。他去报警和守着那具尸体,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然后就赶忙的冲出了那栋公寓楼,那之后我一直在大街上游荡着,也不敢回家。到天黑了,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了一宿。手机我都不敢开机。第二天早上我胆战心惊的将手机开机,才发现有好多个未接电话。我一看有王斌打过来的,就赶紧给他拨了回去,这才知道他已经跟警察都说了,我也只能去找警方。”
“问题是你没说实话啊,你现在的说辞和告诉周警官的话有着很大区别啊。”
“那是、那是因为我和王斌在出事的第二天早上通话时,他说这事瞒不住了,但最好别把我们俩之间的事说出来,我们俩就简单商量了一下,他把和警方说的话重复了几遍,让我都记下来,然后再当着那些警察的面儿复述就完了。”
“你这是作伪证!”冯祥林吼道。
“赵英哆哆嗦嗦的辩解道:“我、我想其实也没啥差别,其实我俩要是都说实话的话,告诉警察我们那个下午一直待在一起,就没什么破事了。可是王斌他照顾我,他知道我家里有男人,这事要是闹得人尽皆知的话,我就可能回不去家了。
“王斌他照顾我,才撒的那个谎。我真的挺感激他的,他能为我着想,我很谢谢他。我也想把实话说出来,我并不想骗人,就像你说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王斌都已经替我把谎圆好了,我要是故意拆他的台,可就太不讲究了。”
“不讲究?!那我女儿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啊...只能硬着头皮说他告诉我的那些话。我心里还是难受。可就算我把实话都说出来,对情况也没啥影响啊。我和王斌那天下午从一点多开始就一直待在一起,直到那女孩从楼上跳下去摔死,我们俩才从312号房离开。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们俩和那女孩的死没关系吗?那女孩肯定是自杀呀!
“我听警察说女孩跳楼的那天,公寓楼里就只有我和王斌。我和王斌一直待在一起,那肯定是那姑娘自己跳下去的,总不能是有人摸进来,然后把那姑娘推出去的吧。反正我是没看到有啥人。”
黄粱说:“应该不存在其他人,那栋楼的各个出口都有摄像头,外人无法随意进出。”
“对呗,那肯定是自杀呀,就算我们把实话说出来,那女孩也不会活过来,你们说对吧?你们能答应我别告诉警察吗?没必要弄得谁都知道。你们知道不就得了吗?”
黄粱注视着坐在地上哀求着自己的女人,默默思索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一双剑眉微微皱起,三条竖着的横纹在额头上浮现。一旁的冯祥林也是一副纠结的表情,他也在判断赵英的这番说辞有几分真假。
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片刻,黄粱在赵英的期待中张开了嘴唇干裂的嘴:“抱歉,赵女士,这件事我不得不通知周警官。”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赵英发出悲鸣,“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
“我相信周警官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您在老家的丈夫如果没有知道这件事的必要的话,我想周警官不会特意联系他。不过我必须确保您说的话全是实话。你还有任何事情隐瞒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就是我和王斌之间的那些情。我根本都没有和那个女孩说过话!她每天都是愁眉苦脸的,经常一连好几天不回家。我平时会帮住户们打扫房间,每次收个五块、十块的,那姑娘从来没有让我进去打扫过。我不知道她是干啥营生的,王斌和我说那姑娘的屋子经常有陌生人进出——”
“不可能!”冯祥林吼道,“根本不可能!是那小子在造谣!我警告你别乱说话!你亲眼看到了是怎么着?啊?”
“我、我是没碰到过...”赵英缩了缩肩膀,惊恐的看着怒发冲冠的冯祥林,“我、我不都说了吗,我和您女儿都没说过话!女孩儿看着就苦大仇深的,我根本不敢跟她搭话。当看到她从窗外摔下去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到了,震惊倒是没多少。如果说那栋公寓楼里边有谁会跳楼的话,肯定是那姑娘。”
“你说这种话有什么根据吗?”黄粱连忙伸手拦住想要动手的冯祥林,对赵英问道。
“我在那女孩跳楼的前几天在走廊上撞见过她。她当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打电话,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但是她有意压低声音说话,我听不清楚,当她注意到我正在一旁拖地时,立刻回头瞪着我,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