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张婷挡在身前反握的那柄利刃,黄粱猛地向她扑了过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刀刃狠狠地切近自己的皮肤、血肉,但他全然不顾,将自己的身体当成是一张网,将张婷牢牢罩住。将张婷的脖子卡手臂之间,拼尽全力挤压她的气管,他能感觉到张婷的挣扎在渐渐减弱,直到她的身体终于不再紧绷,变得柔软而温顺。
又勒了几秒钟,黄粱才渐渐松开手臂,确定张婷还活着,只是因为缺氧而暂时昏死过去,黄粱这才彻底松开手。俯视着浑身沾满血迹的张婷,疼痛感不依不饶的找上门来,钻心的疼痛让黄粱恨不得也一头昏死过去算了。
挣扎着走到张芷晴身旁,黄粱手忙脚乱的解开了她嘴上的胶带,张芷晴立刻哆哆嗦嗦地看向倒在一旁的人事不知的张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没有勒死她吧?”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我会不会死吧。”黄粱虚弱的说,“她身上的血都是我流的。”
劫后余生的张芷晴极度亢奋,暂时脱离了恐惧的魔爪,只不过她对黄粱的伤势倒是不太关心,而是兴奋地上下打量着伤痕累累的他,说:“没事!你这身子骨早就脱离一般人的范畴了,就是再挨个七八刀也死不了!”
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黄粱将绑在张芷晴身上的绳子一一解开。让他倍感无语的是,重获自由的张芷晴没有第一时间查看他身上的伤势,而是飞快的跑到倒在一旁的豆眼身旁,查看起自己爱犬!她边看边嘀咕道:“还行,不是特别严重,幸好你这条大胖狗脂肪足够厚。没伤及到内脏,赶紧的,黄粱,叫救护车呀!豆眼需要止血!”
吼出“我也需要止血”后,黄粱几步走到张婷身旁,从她的口袋中找出了一部屏幕摔碎了的手机。这部手机虽然破破烂烂的,但还能正常拨打。虽然记不清辛雨的电话号,不过‘120’的号码黄粱还是能记住,他边拨打求救电话,边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这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又转头看向被张芷晴摸着头的豆眼——这条大胖狗是在哭吗?,心想怎么自己现在还赶不上条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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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芷晴去开门,将辛雨迎进解忧事务所的时候,黄粱立刻转头向这位老友看去,可辛雨却没有和他进行眼神交流,而是径直走到躺在窝中的豆眼身旁,用关切的话语询问张芷晴狗子的伤势。这让黄粱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地位似乎远比自己认为的要低。
冲着狗子一番嘘寒问暖后,张芷晴和辛雨才在沙发上落座,辛雨的目光仍停留在豆眼身上,黄粱不耐烦的说:“它没事儿!全是脂肪,挨了一刀都没伤到内脏。你们用得着这样吗?”
“那可不一样,豆眼是豆眼,你是你。”辛雨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它可是救了你和张芷晴的,你还这幅语气,有点过分了啊。”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黄粱没好气的说:“是,的确是因为豆眼,我和芷晴才能获救,不过那也是因为我急中生智带上了它!你知道骑摩托车载着一条大胖狗有多费劲吗?我连手套都没戴!”
“谁让你不戴手套了,不过也真亏你能想的出来,竟然带着狗去见张婷。”
“没办法呀,张婷真是够绝的,把所有路都给我堵死了,我不能挂断通讯,她时时刻刻能掌握到我的行踪,我连冲着陌生人呼救都做不到。一旦让她察觉到我向任何人求助的话,芷晴可就一命呜呼了,这种风险我不能去冒。我担心但凡表露出一丁点迟疑的话,她都会怀疑我用手语或是用其他方式与人沟通。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想到狗子。”
“你呀,就是死脑筋,谁让你记不住我的电话号了。”辛雨埋怨道。
“现在手机这么方便,有几个人会去专门记手机号啊。幸好狗绳足够结实,能把我和它绑在一起,也多亏了豆眼足够听话,愣是一声也没叫唤。”黄粱心有馀悸的说,“但凡它打个喷嚏,芷晴的命就没了。”
“是吧,还是得给狗子立大功!”辛雨说,“你不是经常抱怨你家狗子除了吃就是睡吗?现在可是救了你们一命。就是豆眼年纪大了,要不高低我给它送去进修,当条警犬绰绰有余啊。”
“是啊,狗粮都是它应得的。”黄粱苦笑着说。
“你们真是命够大的,张婷可是憋着把你们俩都弄死。她连挖坑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是吗?还真是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对了,辛姐,张婷招了吗?”
“还没有,还在硬挺,不过她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通过声音对比,可以确认她就是发给你的那段音频中说话的人。”
张芷晴说:“张婷明知道声音就像指纹一样,很好判断身份,她竟然还会铤而走险,真是够拧巴的。”
“可能是因为太得意了吧,她从一开始就接近警方,连杀数人都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她头上,难免会觉得飘飘然。”
“也是。”
辛雨自责的说:“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这人竟然一开始就在身边。张婷也是真会演,竟然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给我指出那张广告单指向的工地!唉,我真是太小瞧她了,竟然信以为真,这都是我失责,我承担全部责任。”
“我们都得承受这件事带来的后果,现在只是开始。”黄粱说。
辛雨点了下头,“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你去了趟福利院,就能确定张婷就是黑丝巾屠夫呢?就因为鞋带的系法?”
“不完全是,主要是我看到了张婷和她母亲的合照。她母亲脖子上系了一条黑色丝巾。还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
“你没发现吗,辛姐,张婷母亲的发型和王莉的十分相似,两人都是斜刘海,梳着马尾。两人的长相倒不是多么相像,不过还是能从眉眼间看出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