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您说这人叫李猛,那您还了解其他有关他的情况吗?”
“多了我就不太知道了。”水站老板一脸为难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街对面那间正在装修的门市房的住户雇的人,好像是那位老人的助理吧。这人说话唠嗑挺好玩的,不过能看出来没读过什么书,是那种比较纯朴的来京阳市打工的年轻人。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个冷面老头联系起来的。”
“冷面老头?”
“啊,不知道谁起的外号。”水店老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照片上这个人的外号是浓眉,他老板是冷面老头。一方面是他这人有些冷淡,一方面也是他似乎很喜欢吃冷面,是开冷面馆的王姐告诉我的。”
“好吧...”
“那个冷面老头去世之后,李猛就不在这条街上出现了,想来是去找别的工作去吧。”
“也就是说您现在是联系不到李蒙的?”
“没事我联系他干嘛呀,他也不从我这要水了。”
“好吧。”黄粱心说就算只知道个名字,也算是不小的突破了,人知足才能常乐。正当他打算说几句感谢的话,然后离开这间水站的时候,水站老板突然给了黄粱一个惊喜。
“好像我手机里还存着他的电话号码。你找他有事?”
黄粱愣了一下,立刻急切的点头回答:“对,有急事,我找这人有急事。”
“你找这人有急事?你不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水店老板狐疑的看着有些失态的黄粱。
“啊...是这样的。我的车被人划上了,然后我就查了一下附近的监控视频,发现就是照片上这个人干的。我希望能找到他,让他赔偿我的损失。”
“李猛把你车划了?”
“嗯。”黄粱强迫自己不眨眼睛,去迎接着水店老板审视的目光。
“这事儿吧...倒像是李猛能干出来的,他这人平时就有些毛毛愣愣的,总是小错不断,挨人责骂。行吧,那我就把他的电话找给你。不过你可别说他的手机号是从我这拿到的,我可不想得罪人。”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透露您的名字。今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行,那我就把电话号码给你,等一下啊,我得找一找。”
从水站老板的手中拿到刘猛的手机号码,黄粱迫不及待的拨打了过去,果不其然,没有任何意外,手机打不通,和张启路的手机一样,不是注销或停机了,就是打不通。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段话黄粱在最近几天听过不下几十遍了,耳朵都磨出了茧子,当手机刚飘出‘您拨’两个字的时候,他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机挂断。
坐在停在路旁的爱车内,黄粱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间还早,还不过中午,没有必要返回事务所。只不过拿到刘猛的电话号码并不能打破僵局,他还需要更确切的信息。思来想去,兴奋褪去的他只能再次从车内出来,去向街道上的住户们搜集信息。
好在刘猛这个人似乎和住在这条街上的人们相处的不错,他无疑是一个性格十分外向的人,平时会和邻里街坊们聊聊天。和他那位不苟言笑、难以接近的老板不同,刘猛在这条街上的人们的口中算是一个比较乐呵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和水站老板或是商店老板一样,对刘猛这个人只停留在名字和手机号的了解程度上,再深入的个人情况就很难打听出来。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漫长且艰难的社交之后,黄粱从一名开面馆的老板娘王姐口中问出了有关刘猛的更多消息。
黄粱得知了刘猛之前曾经居住过的小区。
遗憾的是收获仅此而已。具体的楼号、更详细的地址就无从得知了。据这位胖胖的老板娘说,刘猛经常在她这间小面馆里吃午饭,平时闲聊的时候,她从刘猛口中得知他住在某个小区里。那地方距离慧寿街不是很远,搭乘公交的话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自己开车的话,时间可以缩短到四十分钟左右。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碗味道不错的冷面后,黄粱立刻动身前往那处小区。到达这处名叫‘河尚花园’的小区后,看到的景象和黄粱预想中的差不多,这座被一人多高的铁栅栏围起来的小区相当于是一座城市孤岛。
颇为老旧的小区里,只有十几栋六层的老楼房。和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高楼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被年代剧剧组搭建的外景地。
小区内则是十分热闹,各式各样的小餐车七扭八歪的停在路旁,静静的休息着,还没到它们出摊的时候。
随处都能看见坐在小马扎上的老人们,或是聊天或是晒太阳,一个个看起来十分悠闲,他们说话时大多用的是外地方言,似乎是根据老家所在地域分成一个个小群体。
这些人看向路过的黄粱的车时,表情都十分奇怪,警惕中带着一丝厌烦。只要黄粱的车经过,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步调一致的将视线投向他。这种被默默注视的感觉有些怪异。
黄粱找到一个能够停车的空位,把车停下,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坐在车内观察着自己身处的这所小区。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在进入这间小区后,他感觉光线的温度都发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化,仿佛太阳光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车窗外的楼房间的间距十分狭窄,幸好都是低矮的老式楼房,否则底层的住户很可能得就和太阳光说拜拜了。
只需要一打眼,就能看出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来京阳市的的务工人员,每家每户的窗户上几乎都挂着皱巴巴的晾洗衣服,好几件被风吹落的衣物挂在生满锈迹的防盗窗上,滴着水滴。
或许是工作日的缘故,小区内几乎看不到年轻人或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