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六点半,黄粱接到了甄馨打来的电话,略有些紧张的接起电话,灌进黄粱耳中的大嗓门上来就是一句“我快到了!你在家吧?”
“啥?”黄粱愣住了。
“我快到了,打车过来的,你人就在家里吧。”一个清爽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在家里...”
“好的,五分钟吧。”
电话挂断了。
黄粱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张芷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他问道:“谁啊?谁给你打电话?”
“甄馨,关强的律师。”
“谁的律师?”张芷晴惊讶的问,“关强,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黄粱无语的说道:“这才过去几天啊...就是关强,那个被警方控制起来、被怀疑是杀害马建斌的男人。”
“哦,那个关强啊,害,我还寻思你说谁呢。”张芷晴不以为然的说,“他还花钱请律师呢?这不是浪费钱吗。”
“咱管不着啊。”黄粱苦笑着回答,“说不定关强还会花钱请咱们呢。”
“他?”张芷晴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他的钱我可不要,咱可还是有底线的啊,虽然咱们事务所的底线向来十分灵活,但那也是有的。”
“我还以为咱们没有底线呢。”
张芷晴翻了个白眼:“关强就是咱们的底线。我不同意啊,这是浪费时间。”
正当黄粱打算反驳几句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黄粱和张芷晴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下,张芷晴拿起手机,蹦蹦跳跳的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嘴里喊着“我不掺和啊,就当我不在”。金毛犬豆眼乐呵呵的跟在她身后,把它让进屋后,张芷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真的是...”冲着紧闭的房门翻了个白眼,黄粱站起身快步向始终向着门铃的大门走去,嘴里不耐烦的嘟囔着:“来了来了,你这是报丧呢?懂不懂基本礼仪啊...”
开门前黄粱透过猫眼向往张望了一眼,猫眼像是被堵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黄粱心说谁这么无聊啊,直接一把拽开了门,顿时一声惊呼响起,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猛地撞了过来。
黄粱下意识的抱住了撞向自己的物体,在身体即将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之前左脚向后迈了一步,刚刚好卡在了玄关和客厅连接处的台阶,勉强控制住了身体。下巴被狠狠撞了一下的他瞬间就被来袭的剧痛弄得涕泗横流,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疼疼疼疼疼...”怀中的物体发出一连串的痛呼。
黄粱心说你喊疼?我还没喊疼呢。顾不得看清撞向自己的是什么东西,黄粱一把将其推开,双手拼命揉着红肿的下巴,试图缓解剧痛。
双眼紧闭的黄粱听到眼前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正满含愤怒的吼道:“你有病啊!开门之前也不知道说一声,吓我一跳!”
黄粱反驳道:“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贴门那么近干嘛?”
“我在向里面张望啊!谁让你明明在家里,却不过来开门!”
“你当我是闪电侠啊?我不得有反应的时间啊?”
“你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点吧!”
“是你太着急了吧!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在透过猫眼向屋内张望?”
黄粱泪眼中模糊的人影像是在挺着脖子吼道:“不、不可以吗!”
“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啥叫五讲四美、礼义廉耻吗?”
“你家大人告诉过你这些?”
“谁啊?黄粱,你在和谁吵吵呢?”张芷晴好奇的推开卧室房门向玄关这边张望,金毛犬豆眼也好事的探出了大脑袋,好奇的注视着和男主人争吵的陌生人。
“没什么,芷晴,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片子。”
“你说谁丫头片子呢!我叫甄馨,是一名律师!我去年刚考下来的律师资格证!请你说话时放尊重一点!”
“你就是甄馨?”黄粱赶紧揉了揉泪眼婆娑的双眼,用力眨了眨眼睛,总算看清了叉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穿着灰色西服套装的年轻姑娘。
甄馨比黄粱预想中的还要年轻一些,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略显稚嫩,微微翘起的小鼻子很是可爱。或许是为了凸显成熟吧,甄馨留了一头板正的短发,就像是戴着一款褐色的摩托车头盔一般,只漏出了精致小巧的脸庞,她的双耳和额头都被头发遮挡住了。
和可爱的面容相比,甄馨的个头就有些夸张了,黄粱简单目测了一下,至少也过了一米七了,如果她穿的不是平底鞋而是高跟鞋的话,带给人的压迫感肯定会更强。
果然是女孩子显个头啊。黄粱用敬畏的眼神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身高很高、面容可爱的陌生姑娘。
如果满分十分的话,妥妥的八点五分。黄粱控制不住的对甄馨的出众外貌进行打分。如果再注重一下妆容的话,至少九分起步。
“这人谁啊?”张芷晴走过来拍了下黄粱的手臂。
黄粱轻咳一声介绍道:“啊...这位是关强的律师,甄馨,甄小姐。”
“叫我甄馨就好。”甄馨大大方方的向张芷晴主动伸出了手,“你好你好。”
“你好...我叫张芷晴,是黄粱的侦探助理。”张芷晴向黄粱打了个眼神,意思是在问这是什么情况?
“芷晴,你去休息吧,我和甄小——甄律师聊就好。”
“好吧,有事情的话叫我。”张芷晴一步三回头的返回了卧室。
黄粱领着揉着脑瓜顶的甄馨走进了客厅,因为心里还憋着气,黄粱没有去准备喝的,直接默默的坐回了沙发,故意不去理会这名陌生的女律师。
“这些都是你的书?”甄馨向摆放着成千上万本书的书架投去惊讶的目光,“这藏书量太夸张了吧,你都上保险了吗?”
“上了火灾保险。”
“好吧。”甄馨点点头,在客厅内派头十足的逛了一圈后,她挑了把心仪的椅子坐了上去,用那双充满着劲儿头的大眼睛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黄粱,“你真的不是流浪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