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是这里的可能性更大。”黄粱向眼前的防盗门抬了抬下巴。
王建仁责备道:“你应该跟哥哥我有不同的看法,这样才精彩。”
“什么乱七八糟的...”翻了个白眼,黄粱将目光看向这扇贴着几个开锁小广告的防盗门。
王建仁的说法合乎逻辑,毕竟郭敏霞居住的这处老旧小区距离发现尸体的小巷有着至少两个小时的车程,按道理来讲,如果那名死者真的是郭敏霞的话,她是没有任何必要前往那条小巷的,她的活动区域距离那里太过遥远。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去找朋友或办事才经过那条小巷,刚好被一名等待在小巷中打算杀人的凶手给偶然碰上了。只能说各种情况都可能发生,而问题的答案,或许就隐藏在这间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任何响动传出的出租屋内。
拿着备用钥匙急匆匆赶过来的房东顾不上把气喘匀,就用颤抖的手将钥匙插进锁眼里,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将眼前这扇紧闭的防盗门给打开了。
伸手拉住打算走进屋内的房东,王建仁让这人站在门口别乱动,他自己则是和黄粱戴上手套、鞋套,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和摆着几双鞋的脚踏垫,直接踩在了这间屋子落着一层薄薄灰尘的白色瓷砖地面上。
房间很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唯一一间卧室有着一个小阳台,勉强能够用来晾些衣服。事实上,几件已经被晒得皱巴巴的T恤仍旧挂在挂钩上,随着窗外的风轻轻地摇摆着。
站在狭小的客厅,黄梁将这间绝对不超过4平方米的小屋子看了个大概。除了几面承重墙没被打穿,房间内几乎无遮无挡,简单的装修称得上是简陋,家具也只有生活必备的寥寥数件而已,看起来很是寒酸,甚至还赶不上条件一般的小旅馆。唯一的优点就是东西少,看起来比较整洁。
黄粱注意到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中有几个不知放了多久的烟头,王建仁也看到了,他立刻凑到茶几前,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没有擅自将那几根烟头拿起。
王建仁在这间小出租屋内走了一圈儿,不停用力嗅着鼻子,房间内没什么味道,或许是因为一直打开窗户通风的缘故,地上的灰尘稍微有些多。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异常的了,既没有血腥的味道,也没见到血迹或血手印、血脚印的影子。
这就是一间有段时间没住人了的小出租屋。
黄粱也在这间出租屋内仔细寻找了一番,他唯一找到的一点血迹是在客厅那张寒酸的小沙发上大概半米高的位置,有一个深红偏黑的小血点,大概有半个手指甲盖大小。
注意到这一点污渍的时候,黄粱立刻凑到墙前仔细辨认,当他发现血迹中有一只被拍扁了的蚊子时,立刻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只吸饱了人血、连飞都飞不动,才被一巴掌拍死在墙上的贪心蚊子,完全不值一提,也就把这一茬给放过去了,并没有指着那一小块血迹给王建仁看。
此时王建仁已经走进这间出租内的小得可怜的卫生间。卫生间即便把灯光打开,也显得是很是昏暗、闭塞,卫生间中只摆了一个单桶的洗衣机,就几乎占据了1/4的空间。马桶和有些低矮的洗手池紧紧凑在一起。
洗手池上是一面四四方方、连边框都没有的镜子,镜子上能看到点点水渍。简单翻了翻置物架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似乎全都是化妆品,王建仁没有发现什么不应该出现在卫生间内的东西。
“没有第二根牙刷,也没有剃须刀刀片,”王建仁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间卫生间内的一件件物品,由于他站在里面,黄粱只能站在门口向里张望,这个卫生间绝对容纳不下他们两个。“也没有第二条毛巾。除非这人愿意用这种皱巴巴的、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毛巾,这就不是个毛巾,是抹布!”王建仁指着团成一团丢在角落里的深紫色的毛巾说。
“这个郭敏霞应该是一个人居住,即便她家中时常有客人来,也应该不是会过夜的那种。”黄粱说。
王建仁点点头,低头从几件挂在晾衣架上的内衣走过,从卫生间回到极其狭小的过道。他没有擅自进入卧室,而是迈步走向那个逼仄的厨房。看样子郭敏霞有自己做饭的习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只不过数量通常都只有一两个,大小也都比正常的要小上几圈。
“就用这锅做饭,”王建仁指着一个比他手大不了多少的炒菜锅,“我要想吃饱,起码得炒五锅!”
“别把饭桶说的好像是什么优点。”黄粱走到橱柜前,伸手将那些柜子打开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由于还不确定这名叫做郭敏霞的女人是否就是那起凶杀案的受害人,因此黄粱和王建仁也不敢太过彻底的对这间屋子的一切私人用品进行检查,两人只是在卫生间的梳子上收集了一小撮疑似是郭敏霞的头发,打算用这些头发来和死者进行DNA比对,一旦出了结果,再来进行彻底勘验。
在这间小出租屋内转了一圈后,黄粱和王建仁打算退出到房间外,去和那位等在门口急得满头是汗的房东大哥聊一聊。
就在打算跨过门槛走出去之际,王建仁脚下一滑,踩在脚踏垫上的那只脚向后一滑,险些导致他摔倒。幸好王建仁险之又险的伸手撑住门框。
骂了句脏话,王建仁瞥了眼被自己踩歪了的脚踏垫,就走出了房子,站在楼道里去和那名房东大哥对话去了。跟在他身后的黄粱被他这么一吓,退了几步。等到王建仁走出这间屋子,黄粱才凑到门前,打算将脚踏垫摆回原本的位置。
看了一眼歪扭向一侧的脚踏垫,黄粱突然捕捉到原本被脚踏垫盖住的那几块脏污的瓷砖上,似乎有着一个小卡片样式的东西。“什么东西啊...”小声嘟囔了一句,黄粱弯下腰将那张白色卡片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