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方面的话题也是黄粱感兴趣的,因此就兴致勃勃的跟在莫奇的身后,又来到了这间和李元杰的书房有着高度相似的书房。再一次走进这间书房,黄粱有种莫名的恐惧,这间书房和李元杰的书房太过相像,连书桌和书架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莫奇的书桌没有像李文杰那样,摆放了太多文具,没有钢笔或墨水,不过即便只是站在这里,黄粱身上的道道伤口都会隐隐作痛,口腔中再一次品尝到那股蓝墨水的苦涩味道。
没有留意到黄粱脸上异样表情的莫奇兴致勃勃的介绍着摆放在书架上的几本藏品,说着把这些珍藏孤本弄到手的曲折历程。黄粱心不在焉的附和着,原本想看珍本书籍的心思已经荡然无存,被这间书房本身所吸引。
黄粱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集中到那扇双开大门上,或许是因为多了个门顶窗的缘故,莫奇家书房的门显得精巧不少,不像李元杰家书房门那样生硬。
黄粱出神的望着眼前这扇门,略显突兀的对仍滔滔滔不绝讲述着自己收藏经历的莫奇问了一句:“李先生家书房门被换之前,和您家的是差不多的样式吗?”
“何止是差不多呀,是一模一样的。”
“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不是说过吗,他的书房就是照搬的我的书房的设计,我总是对元杰说,我们俩就是异父异母的孪生兄弟,连书房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你对门还有研究?”莫奇几步走到敞开着的大门前,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门板。几声沉重的响声在书房内回荡着,宣示着这扇门的确是价值连城的实木大门。
————,————
注视着站在对面斑马线尽头、正冲着自己摆手的消瘦身影,张芷晴提了下背在背上的鼓鼓囊囊的背包,强挤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冲着对面儿那人挥了挥手,张芷晴在心中吐槽道:你以为这是肥皂剧吗?多愚蠢,是不是得来一辆车把我撞飞了,才能突出戏剧冲突?
等到示意行人通过的绿灯响起后,张芷晴跟随着人群走过斑马线,来到了街道的另一端,冲着那名身形消瘦、个头不高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颜,“怎么样?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没多一会。”那男人装模作样的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张芷晴一眼就看出这人戴的是假表,不过仍旧装出一副看到宝贝一样的惊讶表情,说着手表好有品味的违背良心的话。果不其然,这个至今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姓甚名谁的年轻男人立刻就意忘形起来,试图装作不经意的牵起张芷晴的手。
不过时刻保持警惕的张芷晴没让他得逞,她用提背包肩带的动作巧妙的将手抬起来,‘回天’若无其事的将手插进自己裤子的后袋里,开始迈步向前走去,边走边向张芷晴介绍着这家即将去光顾的烤肉店有多么好吃。
张芷晴陪着笑脸和这人边走边聊。那间烤肉店就在前方几十米外,是一间还算不错的烤肉店,张芷晴之前也曾和朋友光顾过这间店几次。她装出是头一次来的模样,微笑着倾听身旁男人说着不着边际的废话。
走进店后,两人被一名服务员引进一间小小的包房里。点了几盘肉和菜后,两人就开始动手烧烤。‘回天’至少在烤肉这件事上体现了几分绅士风度,没有一直让张芷晴烤,而是将烤肉的工作大包大揽,由他一个人完成。虽说每每烤好的肉都是被他先夹进自己的餐盘里,不过坐在对乖乖看着肉被烤熟的张芷晴也没什么怨言可说。
这家烤肉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被腌制过的牛肉带着点点甜味,吃进嘴里入口即化。张芷晴勉强打起几分精神来,陪着眼前的陌生人胡说八道。之前聊过球鞋、金融,现在这男不知道怎么想的,又聊起了名表,似乎是很满意张芷晴方才发出的那几声惊呼声,喋喋不休的说着名牌手表中的门道。
明知道这人手上的那只假表不超过二百块钱,张芷晴还是控制着脸部肌肉,不流露出丝毫不满,陪着笑脸。
几盘子的肉转眼间被两个人烤熟吃下,回天又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些饮料和肉,大有今天不吃个痛快就不离桌的架势。张芷晴猛然想来这顿烤肉到最后可能是她来结账!毕竟她昨天刚和这人说过,有时间要请他吃烤肉。一想到这大几百的饭钱要自己出,张芷晴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恨不得将摞起来的空盘子一股脑的全砸在对面那个大口吃肉的混蛋脸上。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张芷晴在这一次面对面之后,确信了心中的猜测,这人肯定就是那个唆使李玲玲自杀的混蛋男人!
忍受着吃饭吧唧嘴、手脚也不老实的男人,越看越生气的张芷晴索性不再掩饰,冲动的将手机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动,把正在包菜包的男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望着突然失去笑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孩,他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问了句“怎么了?”
“我受不了了!”张芷晴冷冰冰的说。
“啊?你受不了什么?烟吗?”
“我受不了再和你这个混蛋继续浪费时间!”
“啊?啥?”男人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就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的画布。不过张芷晴却没心情欣赏这人惊讶表情,冲动之下话已经说出口,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打破了这几天努力维持的脆弱关系。过瘾是过瘾了,可张芷晴还是有些后悔的,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其他的,她一把抓住用来剪肉的剪子,以防止坐在对面的男人对自己有任何图谋不轨的举动。
网名叫‘回天’的男人的视线落在紧紧握住剪刀把手的张芷晴的手上,明显有些紧张了,他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变得严肃、陌生,更加印证了张芷晴心中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