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她说，“无所谓，反正去面试见到董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躲不开这个人的骚扰。与其浪费时间的去和他周旋，不如随了他的意。”

　　姚峰惊愕的看着蒋思怡。“你、你是因为怕麻烦才——”

　　“我现在缺的是钱，而董路缺的是人，我们俩算是互补吧。这也是这份工作的一部分，没什么不好的。”蒋思怡轻描淡写的说，夹着香烟的手指在空中随意挥舞了几下。

　　“你还真是...真是有主见啊。”姚峰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都是逼出来的，反正和什么样的男人相处、交往，其实没本质区别，那些小年轻的，的确是长得更加帅气，但帅就能当饭吃吗？他们舍得给我买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包吗？他们可以陪我去逛昂贵的奢侈品店吗？他们不能。

　　“如果只是为了十几块、几十块一杯的奶茶，就要陪着那些年轻男人虚度青春的话，那我索性还是和更加成熟的男人来利用这段转瞬即逝的光阴吧。董路这人虽然无趣，但他至少对我很大方，比我认识的那些只会说甜言蜜语、却幼稚得像个孩子的帅哥实在得多。我不介意陪谁过夜，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好家伙！黄粱心说你这是把渣男的经典台词给抢了啊。

　　“董路这人非常讨厌，但我并不厌烦他讨厌的点，反而他那些对我来说是优点的地方，是其他人不具备的。在和他的这段关系中，我没什么可抱怨的。”蒋思怡棺盖定论的说。

　　“你真的没什么可抱怨的吗？”姚峰问，“董路把学校一关，你的这些付出不就白白打了水漂了吗？就像你说的，青春可是转瞬即逝的啊。”

　　一脸冷漠的蒋思怡的嘴角又抿紧了几分，她默默抽完了半根烟，吐出一大团烟气后，这才用余光瞥向对自己说话的姚峰，“这位警官，您这是话中有话呀。”

　　“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学校关闭后，你和董路的关系就算是完了？”

　　“对，没办法不结束，他已经对我感到厌烦了。”蒋思怡自嘲道，“我对他而言已经过了保鲜期。”

　　“哦，是他对你感到厌烦吗？还是说正好相反，是你对他感到厌烦呢？”

　　“您还是有话直说吧，警官先生。”

　　“我听人说在吃饭途中，一开始你是坐在董路身边的，但之后却换了位置，这是否可以证明感到厌烦的那个人不是董路，而是你呢？”

　　“那只不过是因为董路他动手动脚，我不厌其烦，就换了个远离他的座位，怎么，不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只是觉得好奇。”姚峰和善的说，“你坐在董路身旁时，和他聊了些什么呢？”

　　“一直都是他在说话，讲着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未来愿景。这一次学校关闭，他赔了不少钱，不过我听说之前几年他赚了不少，一赚一赔，里外里他并没有亏钱。董路似乎还打算找一个地方重新办一所学校，想要东山再起。他是看准了教培这个行业，毕竟孩子永远是最好赚钱的人群。”

　　“董路有向你承诺过什么好处吗？”

　　“他能承诺什么呀。”蒋思怡不屑一顾的说，“他说过的话根本不能当真，我也只是逢场作戏，敷衍了他几句。反正他之后会看上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这次我来，只不过是和同事们最后再见一面。对了，我好奇杜美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蒋思怡突然反客为主，主动发问。

　　姚峰被问了个措不及手，不由得愣住了。

　　蒋思怡轻蔑的说：“我知道，她肯定是把那次撞见我从董路办公室出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吧。没什么，反正学校里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我和董路的关系，我想全都是从杜美云的嘴里传出去的。这个老女人也没什么其他本事了，除了成天窝在董路的那间学校里当个可有可无的废物，每个月混点基本工资，她连课都上不明白，就她这种人说出什么话我都不意外。

　　“杜美云都已经心理变态了，毕竟是更年期，她这种表现也正常。从我进入那间学校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杜美云她嫉妒我，她嫉妒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漂亮，我还有大把时光可以去享受生活，而她，却只能被困在贫困的泥潭中，什么都做不了，为了每个月可怜的300块的全勤，每天起早贪黑，生怕迟到早退，真是可笑，我同情她，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如果说我的坏话能让她感到快乐的话，就算是我做好事了，对吧？”

　　包房内的几名男人都一脸难堪的默不作声，虽然蒋思怡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揶揄诋毁揭自己短的杜美云，但听在黄粱等人的耳中，这些不中听的话像是在狠狠抽打他们的脸。

　　正当宋宁打算反唇讽刺几句的时候，蒋思怡又说话了：“你们都不知道吧，杜美云去年其实差点被董路辞退了，就差一点，就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思怡得意的一笑，“看来她果然是不好意思主动提这种丑事。你们不知道，就在去年，杜美云闹出了一件相当难看的破事，当时董路极其愤怒，想把她直接开除。要不是杜美云跑去董路的办公室苦苦哀求她，又是掉眼泪、又是赔礼道歉，否则董路早就把杜美云给开除了，她也就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饭局。或许这对她而言是好事？谁知道呢。”

　　“杜美云出什么差错吗？”

　　“她呀，私下里联系了学生家长。”

　　“联系学生家长算什么差错？”姚峰问。

　　“您不了解，选择我们学校的学生家长，很多都是各自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杜美云就打算借着这层不值一提的师生关系，来为自己谋利。她带的一个班中的一位家长是一间规模不小的上市公司的高层，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私下里去联系这人，请求他给自己的一个侄女安排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