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翻了个白眼,把头靠回到松软的枕头上。他闭上眼睛,还没几秒钟就猛然睁开再次看向张芷晴。“陈子鸣什么情况?奥维利亚呢?”
张芷晴耸耸肩,又抓起一把五香瓜子边嗑边说:“陈子鸣死了。应该就是被你口中的那个奥维利亚给杀死的,毕竟他自己没办法扭断自己的脖子吧。也不一定,他被人杀死那一幕并没有拍摄到,在摄像机的拍摄范围外。”
“陈子鸣死了?”黄粱瞪大眼睛问。
“没错,死了。死状可惨了,有理由怀疑在你逃走后,那个奥维利亚把一肚子怨气都发泄在陈子鸣的身上,还拧断了他的脖子。”
“照你这个意思,奥维利亚跑掉了,没有抓到她?”
“对。去那间地下室查看情况的警察是你从那里逃走的两个小时后才到达的。这期间你一直在医院的急诊室抢救。为了找到那间地下室也耽搁了不少时间。总之警方人员赶到时,奥维利亚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陈子鸣的尸体。
“如果不是陈子鸣的恶趣味,他在那间地下室的架子上放了一个摄像机,用来记录他原本虐待你的经过,你可能就会被当做是杀人凶手给控制起来了。毕竟那个奥维利亚在离开时没忘了布置现场,把一切弄得像是你和陈子鸣互杀的假象。”
“这娘们真是疯了!她是出门在外都穿着纸尿裤吗?我明明看到她被电的已经失禁了,还有闲心去布置现场?”
“毕竟是专业的嘛。”张芷晴压低声音说,“和冷冰冰是同一种人。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是人!”
黄粱翻了个白眼,把头重新靠回到枕头上。
“你呀,可真是没少折腾。昨晚我就说吧,别出门,大晚上的出门准没好事。”
“我也没寻思竟然陈子鸣会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我只不过是向他大学时的室友欧阳正南打听一下陈寅生的事情,他竟然就打算直接把我弄死!真是够了,这人是疯狗吗?”
“反正不是什么正常人。陈寅生过几天你应该就能见到。我已经跟大叔说了你这边的情况,他正在忙着联系对面呢。对了,李慧说她下午会抽空过来看你一趟,为了向你表达感谢。”
黄粱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那我就下午装睡吧,懒得和人说话,我现在觉得浑身疼。”
“躲你是躲不过去的,李慧肯定一肚子问题等着你回答。所以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事?为什么陈子鸣非要弄死你?奥维利亚又是怎么回事?”
黄粱耐着性子,把陈子鸣当年顶替陈寅生身份读大学的事讲述一遍。
“————陈子鸣因此杀死了发现这一秘密的徐娅。十年后刘晓彤在一次同学聚会中无意中听到陈寅生这个名字,而在当年,她无意接触过陈寅生本人,因此就怀疑杀死徐雅的并不是陈楠,而是陈子鸣。”
把这前因后果都讲述一番后,张芷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还真是挺巧的。要是当年刘晓彤没有碰到那个来他们学校门口讨说法的陈寅生,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死的可能就是别人。”黄粱说,“陈子铭可能不会杀死刘晓彤,但遇上其他妨碍到他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干掉,因为杀人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尤其第一次还没被抓到。”
“也是...不过我是觉得刘晓彤处理的有些太过轻率,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她本来可以用更加妥当的方式来应对这一切。和坏人对决时,好人必须更加狡猾,才能笑到最后啊。”
黄粱默默点了下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可能还不知道这一切,赶忙对张芷晴问:“你跟王建仁说了陈楠的事情吗?”
“还没。不过陈楠已经在里边蹲了十年,再迟几天也没什么吧。你还是先顾好你这边吧,大叔说他晚上会过来一趟,到时候你再跟他提陈楠的事就行,他那边肯定也是一团乱麻,短时间内理不出个头绪的。”
黄粱这才躺在床上,不去考虑其他事情。
下午时李慧果真来了,但黄粱却没能装睡糊弄过去,他不得不回答李慧抛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要不是护士进来阻拦的话,李慧恨不得让黄粱把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说清楚。
到了晚上,下班后的王建仁来医院露面的,他倒不是专门来慰问黄粱的。由于黄粱经常在医院住院,不光是他,连他的朋友们也都习惯了。看着身上缠满绷带、穿着病号服的黄粱,王建仁心平气和,他开了几个蹩脚的玩笑后,就把黄粱关心的那几件事说了说。
首先是陈寅生,他已经在前往京阳市的路上。他买的是今晚火车,心急如焚的他连这个晚上都忍不过去。
至于看守所中的陈楠,也已经被告知他的案子出现了反转。据王建仁所知,有好几个知名律师争着抢着要为陈楠辩护。毕竟这是一件百分百会赢的官司,而且极其露脸。
得知这一切后,黄粱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不过他还是无法做到彻底放松。那个独眼女人还在外面游荡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她宛如是一条毒蛇,等待着能将黄粱一击必杀的机会。
王建仁也看出了黄粱的顾虑,安慰道:“放心好了,短时间内那娘们不敢过来找你麻烦。走廊上有一名专门保护你安全的警员,有什么事情叫他。当然,别把人家当跑腿儿的使唤啊。行了,时候不早了,丫头,你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的。”张芷晴欣然同意。
目送女友和好友走出病房后,黄粱转头看向窗外,他的模糊倒影映在窗玻璃上。窗外的黑夜下是一片万家灯火,灯光璀璨宛如是坠落人间的银河。可一想到名叫奥维利亚的独眼女人就隐藏在这片看似繁华祥和的街区中,黄粱的心就无法彻底放松。
“下一次绝对不会让你跑了...”黄粱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