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跑进建筑内,辛雨和石若谷飞奔着爬上安全屋所在的楼层,刚好看到一副担架被人从安全屋抬了出来,面对着盖着白被单的尸体,这一次辛雨没敢直接上前查看,而是身体紧靠着墙壁,用恐惧的目光目送担架离开。
这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惨白的床单定格在瞳孔上。石若谷忧虑的注视着楼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论躺在上面的人是黄粱还是王建仁,都是无法承受的结果。
正当两个女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安全屋敞开的大门中突然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黄粱!他一身伤痕,不过似乎没什么大碍,还能凭借拐杖走路。只是在脖颈间缠着那道白色纱布很是显眼。
突然看到黄粱的身影,走廊内的辛雨和石若谷瞬间被注入一股力量,两个人飞奔着冲到黄粱身旁,一左一右仔细打量着他,嘴里满是关切的话。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什么大碍?”
“我没啥事,大王比我惨多了,挨了一枪。”
辛雨倒抽一口凉气:“什么?王建仁中枪了?”
“对,话说你们俩怎么来了?”
辛雨说:“这不是担心你吗,那个张扬可能就是——”
“应该就是李不言假扮的。”黄粱说。
“我就知道!”辛雨猛锤了一下那扇厚重的防盗门,“落在李不言手里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跑掉?可是他为什么要做呢?就是为了把王建仁干掉吗?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至少他成功了啊。”石若谷眺望着楼梯的方向,“李不言真的把王建仁杀死了啊。”
“谁说的?”躺在担架上被四名急救人员抬出房间的王建仁发出不满的抗议声,“哥哥我活得好好的呢!什么叫我被李不言干掉了?是我把李不言给干掉了!那孙子想干掉我下辈子再来吧。我等他18年,到时候我高低也退休了,别说我欺负他!”
辛雨和石若谷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在担架上大放厥词的王建仁。“你、你没事?”辛雨瞪大眼睛问道,“你没死?你不是挨枪子了——”
“胳膊挨了一下,没事。我怎么可能会死啊,我要是死了的话,梁子不就彻底没救了吗。要不是我大展神威救了粱子一命,他现在八成是被李不言给弄死,成了冤死鬼了。我说你轻点!晃悠的幅度太大了,会不会抬担架啊!”王建仁不满的抱怨道。那名吃力抬担架的工作人员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跟你似的,胖得跟猪一样”,王建仁立刻冲着他一顿臭骂,看起来格外精神抖擞。
黄粱无奈的注视着这一幕,和辛雨她们目送王建仁被四位快精疲力尽的人抬下楼。此刻仍在状况外的辛雨赶忙站在门口向房间内张望,这才看到了第三具尸体,正是张扬——不,准确的说是李不言的尸体。
黄粱指着李不言的尸体说:“幸亏大王救了我一命,他抢在李不言前捡起了地上的武器,干净利落的冲着李不言的头来了一枪。大王这次还真说到做到了。可笑的是,就在李不言进屋袭击我们之前没多久,在我和大王闲聊时,他还说了一有机会就给李不言一枪爆头。”
“难得呀...”辛雨小声嘀咕道,“难得大王能言出必行。”
黄粱苦笑着说:“大王其实一直都挺靠谱的,只要你不去听他是怎么说的,只看他是怎么做的。”
“你确定身体没什么大碍吗?”石若谷忧心忡忡的打量着遍体鳞伤的黄粱。一旁的辛雨突然放松下来,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坐下来,赶忙伸手撑在防盗门上,控制住平衡。
“我是没什么事,就是多了些皮外伤而已,倒是辛姐你,站都站不稳了。”黄粱上前扶住辛雨的手臂。
“这不是担心你们吗。”辛雨没好气的,狠狠锤打了黄粱胸口一下,“既然都没事了,也不知道来个电话!你知道我们听说这里死了好几个人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吗?”
“我给你打过电话了呀。”黄粱无辜的说,“你把我和大王的手机给没收了,我只能去找人借电话用,好不容易想起你的手机号码,却怎么也打不通,辛姐,你手机是欠费了吗?”
“对呀,我手机呢?”辛雨慌乱的在衣服口袋里寻找着手机的踪影。
“好啦,”石若谷哭笑不得的提醒道,“你之前在我办公室把手机摔碎了,忘了吗?这才过去多久啊。”
“啊,对,对对对对,我把这茬儿给忘了。”辛雨一拍脑门,“都急糊涂了,对,是有这么回事。石若谷发现死于车祸的尸体和李不言的血型对不上,当时我想给你们打电话提醒你们,发现打不通,一着急就把手机给摔了。”
“那时候这屋里的电话线就已经被李不言给切断了,我当时也是恰好想给张芷晴打个电话报声平安,突然发现座机打不通了,那之后没多久,李不言就拎着食物回来,打算把我和大王灭口。唉,反应还是慢了。”黄粱悲痛的望向走廊尽头渗出的大片血迹,“那两位警卫都因公殉职了。”
“真是...太遗憾了。”石若谷叹了口气。
“是啊,这一次是我们的失败,所有人的失败。”辛雨落寞的说,轻轻把手臂从黄粱的手中抽离,她转过身,缓缓走向楼梯,背影显得是那样寂寥、疲惫。得知黄粱和王建仁劫后余生的喜悦已经彻底被同事殉职的悲痛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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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李不言被击毙过了了整整三天,一群人聚集在王建仁的病房里,来查看他的情况。在病房中和护士打成一片的王建仁恢复得很快,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再歇个一两天就能回去和犯罪分子搏斗了!”
“别扯淡了,毕竟是枪伤,可别太不以为然了。”黄粱一边扒橘子,一边对病床上的王建仁叮嘱道。
“没事儿啊,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啥,最重要的是哥哥我心里爽啊。李不言那个混蛋是我亲手击毙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哥哥我宝刀不老!正当年!”
“行了行了,你就损去吧。既然你当时没死,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帮我?”黄粱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把扒好的橘子塞进王建仁的大嘴巴里,“你在一旁看戏的时候,我可是差点被人抹了脖子。”
“你以为哥哥不想帮你啊?根本做不到,诶嘛,那疼得我没招没落的。我当时是直接头撞地板上,短暂昏死过去了。要不是哥哥我意志力顽强,愣是醒了过来,你就等着变成一具尸体,在太平间里独享太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