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嫌弃一个还不够忙活吗？”徐大东苦着脸回答，“应该就只有马东西一个死人吧，我们俩是被马东西邀请过来参加聚会的，对这栋房子了解不比您多多少。
为防止徐大东继续胡说八道，黄粱接过话茬对老警员介绍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死者马东西邀请了一些人来别墅聚会，聚餐之后包括我在内的客人在别墅中住了一宿。昨天还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是今天早上，一名女清洁工发现了马东西的尸体，我们听到她的尖叫声，才赶过来查看情况。
“当时吸烟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从外面推不开，是这位先生，”黄粱指了指陈旭东，“招来消防斧，将门锁劈坏，我们才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倒在吸烟室门口的马东西的尸体。”
“是你把这扇门弄开的？”老警员看向陈旭东。
“对，是我弄开的。”陈旭东紧张的直咽吐沫。
“你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手下的员工，平时给他开车啥的。”
“你平时都跟在死者身旁？”
“对。”
“那钥匙呢？你没有吸烟室的门钥匙吗？”
陈旭东摇摇头：“我不清楚这扇门的钥匙具体放在什么地方，想必应该放在马东西卧室的某个抽屉里吧。这可能还得上去确认一下，平时也用不上钥匙啊。这栋房子平时都是闲置，很少有人用。”
老警员为难的咂咂嘴，“行吧，我媳妇说她昨天左眼皮跳了一整天，合着是预兆我今天遇到大事。我去别墅的门口守着，你们也出来吧，这条走廊让我同事守着，把现场保护好，都已经够乱了。”
“好。”
黄粱和徐大东交换了一下眼神，跟在警员的身后走出这条弥漫着异味的走廊。回到一楼客厅后，客厅内不知何时又一次聚集起一堆人。似乎是听到或看到了停在别墅外的警车，原本待在各自房间惴惴不安的人们又一次按捺不住好奇心，一窝蜂的跑出来看热闹。
看到推开门走出来的黄粱几人，马东西的妻子徐颖立刻走出人群，看着陈旭东问道：“东叔，什么情况？老马人呢？”
“这个...夫人，我...”陈旭东狼狈的避开了视线。
老警员和善的问道：“这位女士，你好，请问你和死者马东西是什么关系？”
“死者？什么死者？你在说谁呢？”徐颖一脸茫然的反问道。
“她是死者的妻子。”黄粱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老警员点了下头，再次发问：“您和死者马东西是夫妻关系？”
“老马他...老马他死了吗？我、我是他妻子啊。”徐颖表情惊恐地捂住了嘴，没有画眼影的眼睛显得暗淡无光，小了好几圈的眼睛中满是茫然和震惊，“老马他...他真的死了？！”
“对。马东西的尸体就躺在吸烟室里。请节哀。”安抚了捂脸哭嚎的徐颖一句，老警员语气严厉的对窃窃私语的人们喊话，“无关人士请保持安静，回到房间去，暂时不要随意走动，请配合警方的工作。”
“各位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或是休息室里待着吧。”陈旭东喊道，“从市里来的警力就在赶来的路上，请不要恐慌，各位都很安全。”
聚集在客厅内的人群响起越发嘈杂的议论声，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
徐颖在这时候彰显出一名女主人应该有魄力，她挺直脊背，匆忙的擦了下脸颊上的泪痕，扬起尖下巴，姿态高傲的扫视身旁的围成一圈叽叽喳喳的人们，说话的声音保持着威严：“都回各自的房间待着！没有听到具体指示不要随便乱动。还愣着干嘛？都回去！”
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这一次这群聚集在客厅内的人们没有再做停留，乖乖的返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原本热闹的客厅眨眼间变得空旷、安静。留在大厅的只剩下黄粱、徐大东、陈旭东和徐颖，还有赶来的两名警员。
“嫂子！”徐大东走到徐颖的身旁，“我扶您回房间吧。”
脸色惨白得像是一张A4纸的徐颖似乎耗光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她身子摇晃了一下，抬手抓住了站在身旁的徐大东的手臂，她的另一只手扶住额头，支撑摇摇欲坠的头。缓了一小会儿，徐颖轻轻的摇了下头，回答道：“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头晕。站一会就好了。我现在不能走。”
“可是——哎，行吧。”徐大东站在原地，给予徐颖一点支撑。
徐颖闭上眼睛站了几分钟，像是缓过来少许力气，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黄粱——处于女人的自觉，她似乎本能的意识到在谁在掌控话语权。“黄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等待了，除此之外我们也做不什么。徐夫人，您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吧，事已至此，您再着急上火也没用。”
“我...我能去看一看老马吗？”徐颖楚楚可怜的问道。此刻的她全然不复数分钟前那副说一不二的强势，柔弱无助的像是个失去父母的孩子。
“我个人建议您最好还是不要这个时候去看马东西的遗体。直白点说，他的遗体现在很吓人。”
“吓人？”徐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惊讶中带着一丝困惑，“你说吓人是什么意思...我老公他究竟怎么了？”
还没等黄粱想出合适的话语，站在徐颖身旁的徐大东忍不住插话道：“嫂子，马哥这回老惨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硫酸，还全倒自己脸上了，我的天，他整张脸都没了！我差点没被吓尿了，做噩梦是免不了了。您真的别去看，肯定后悔。”
“什么？！硫酸？脸都没了？怎么可能？！”徐颖瞠目结舌的看向心直口快的徐大东，她的那双仍泛着泪光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莫名的有些滑稽，“你、你说什么呢？我老公怎么可能——他脸都被烧光——你、你说的是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