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在这个扭曲的地方,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去感慨和逃避。
在带着黄粱参观花圃的过程中,红荷花和遇到的不同的人打着招呼,他似乎在这地方很混的开,人缘还算不错。不过也有些对他的主动搭话不以为然的人,面对这份冷漠,红荷花也不介意,自顾自的微笑走开,不去和人发生口角。
黄粱低着头,乖乖的跟着红荷花的身后,像是个甩不开的小尾巴,他尽量不去和任何人进行眼神接触,虽然他清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让他感到如芒在背,但也无能为力。
如果没有挡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话,或许自己早就被这群人给撕了个粉碎吧。想到这里,黄粱对出手相助的红荷花涌出了更多的感激。
两人穿过客厅,走进了餐厅,餐厅内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慢吞吞的吃着东西,其中就有那名矮壮的石榴花。
石榴花吃的东西明显和其他人不同,他面前的盘子中有一整只炸鸡,酥炸的鸡肉鲜嫩多汁,浓郁的香味刺激着黄粱的味蕾,引着他口水连连。
“眼馋啊?”红荷花拍了下黄粱的手臂,“人家是花主,吃的东西和咱们不一样,你只能吃那些清淡的。”
“好吧...”黄粱把目光收回,学着红荷花的样子,拿起餐盘走到一个个大号的餐桶前,把自己想吃的食物盛到盘子里。原本味道还算不错的食物,一和石榴花吃的那些大鱼大肉相比,就显得过于朴素了。
黄粱一边吃着口味清淡的食物,一边小心观察着石榴花。这人就是上周比赛的优胜者?看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吗...
“怎么?现在就开始观察起对手了?”面对红荷花的调侃,黄粱惊了一下,赶忙摇头,“啊,不是...就是好奇。花主拥有很多特权,是吗?”
“对,吃得好睡得好。下一场比赛还会拥有额外的优势。总之,成为花主好处多多,对之后的比赛有很大帮助。毕竟这东西吃下去,”红荷花用勺子搅了搅汤,“你的身体可不会补充多少能量。”
“这东西是坏的吗?”黄粱立刻放下筷子。
“倒不是烹饪方法和食材的问题,我觉得是可能是被下了药。”
“啊?”黄粱瞬间脸色煞白。
红荷花仍旧面不改色的大口吃着餐盘里的食物。“继续吃啊,等什么呢?”
“可是...你不是说这里面可能被下了药吗?”黄粱畏惧地看着眼前的餐盘。
“十有八九被下了药,但也不能不吃啊。虽然种花人没有明说过,不过这已经是花圃中公开的秘密了,否则为什么吃完这些食物后,还是会感觉身体虚弱?通常只有在比赛的前一晚,也就是今天的晚餐,我们能吃到和房主吃的食物相差不多的特殊餐。仅仅只是为了第二天的比赛,我们能发挥的好一点。”
“好吧...即便是为了吃上安全的食物,明天的比赛也必须倾尽全力啊。”
“没错,保持这个劲头!”红荷花鼓励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是个人战,到时候我不一定能帮到你。你得先靠自己挺过这第一关。”
黄粱点了下头,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又增加了几分畏惧。
吃完饭后,红荷花没有第一时间带着黄粱返回到地下室的房间里,虽然黄粱很想回去补一觉。他明明感觉像是刚醒没多一会,但时间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点多。红荷花带着黄粱在别墅内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不过渐渐的,黄粱发现他并不是在带自己参观,而是让他去进行社交。
没错,就是社交。当黄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被红荷花介绍给了好几个花圃内的人。虽然大部分时候,黄粱只是安静的旁听听红荷花与人闲聊,但他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红荷花想要让黄粱更快的融入这里。
虽然没有心情与人谈笑风生,但黄粱还是保持着谦逊的外表,秉持着少说话、多微笑,一圈逛下来,花圃内的人也认识个七七八八了。虽然有时候仍会对不上名字,但大部分个性鲜明的人的花名,他都能记住。
一个个花名,还有与之对应的复杂的花语,让黄粱本就有些头疼的脑袋更加疲惫。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二天面临毕业考试的学渣,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去背下根本无法记住的生晦难懂的知识点。他只能拼尽全力去吸收这些可能会决定命运的知识,宛如一块饥渴的海绵。
如果可以的话,黄粱想把自己的花名从蓝玫瑰改成海绵宝宝。
原以为这比赛前的最后一天会在这种忙碌的平静中度过,一个不期而遇的意外让黄粱体会到花圃危险疯狂的一面。
吃过午饭后,一群人聚在客厅内闲聊。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个男人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大吼大叫。黄粱不记得他的花名,他似乎没有花名,那个男人应该是这个月刚补充的新人,代号暂时是草丙。
不知草丙受了什么刺激,独自坐在角落中的他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它就像是击中了平静水面的那颗石子,泛起的涟漪扩散出去,引起了出乎黄粱预料的风暴。
四周原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的人,一个个纷纷将目光投向草丙。其中一个矮壮的身影——石榴花——站起来,几步冲到草丙身前,抬起手给了草丙几个大耳光。一名坐在沙发上的黑胡子男人大声咒骂着:“你TM给我闭嘴!”
只不过众人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被扇了几个耳光后,草丙立刻瞪圆眼睛,他狂叫着‘李东’这连个字,这似乎是他自己的名字。客厅内的其余人立刻如临大敌一般,表情惊恐的看向头顶上监控着整个客厅的数个摄像头,宛如一只只惊恐的雏鸟,畏惧的望着在头顶盘旋的掠食者。
捕捉到身旁红荷花脸上的表情变化,黄粱虽然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但也意识到肯定是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