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没有?”黄粱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王建仁摇了摇头。
“那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黄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听我说完,别着急。”王建仁得意洋洋的说,“虽然这两个字母并不是哪一间网店的店名。不过不是店名,并不意味着和这些网店扯不上关联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种款式的碎花裙恨不得一百年前就有了——不,可能还要更久,起码得好几百年了。
“这一款之所以今年爆火,是因为在一些细节之处进行了些设计和更改,这话是我看网上的买家评论说的,我反正是没看出啥不同,不知道为啥会大行其道。总之这就像是一款经典车型,在不同的年代会推出不同的更新款,能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这样形容你大概能懂吧。”
黄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就赶紧的吧,别卖关子了。”
“凭什么你就能想卖关子就卖关子,哥哥我就不行!今天我就要卖关子,而且要卖过瘾!”
“你愿意卖啥就卖啥!我还有事,回家了。”黄粱直接向会议室的门口走去。王建仁赶忙过去拦住他,“行了行了,你就老老实实靠着窗台耍帅得了,我这就说还不行吗?”
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条松松垮垮、已经磨飞边的领带,王建仁换上一副极其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重新依靠着窗台的黄粱说:“S和Y这两个字母,应该是对这条经典款式碎花裙进行改良的那名设计师的签名。”
“签名?”黄粱挑眉问道。
“对,我问了几个女性朋友,其实就是问了我未婚妻,她说有很多小众服装品牌的设计师,都会在自己设计的衣服上留下专属签名。绣上自己名字的缩写是最为普遍,也是成本最低、最简单的方式。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防伪手段吧。
“毕竟衣服这种东西,只要你卖出去一件——甚至都没卖出去,只是在网店上上架——不出一天,同样款式的就会在别家的店里上架。维权可是相当麻烦的。”
“抄袭成本低。”黄粱说。
“对呗,虽说现在管的也算是严了,但你就是架不住有人非要和你玩躲猫猫啊。咳咳,扯的稍微有点远了,总之我经过我未婚妻的提醒,意识到在这一小块碎布上的那两个英文字母,应该就是设计这条裙子的设计师的签名。”王建仁兴奋的乱喷吐沫星子。
“即便真的是签名,对现阶段也没什么帮助吧。你不是说这种款式的裙子在网上随处都可以买到吗?”
王建仁信誓旦旦的说:“的确是这样,但是那些假货虽然在大体上可以以假乱真,甚至有的材质比真的还要好,但在一些细微之处上,他们不可能做到1比1的完美还原,也根本没这个必要。就比如说在这一小截布料上的这两个字母。
“你可别小看这两个不起眼、正常穿衣服时不会被看到的字母,梁子,单单考虑成本,就不会有人非把这两个字母也一并还原了,这种编织方式还比较独特的,你仔细看。”
黄粱有些怀疑的接过王建仁递来的透明证物袋,让这一小截碎布躺在手掌上。仔细打量着这块碎布上印着的那两个小小的、不专心去找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的字母,他发现的确是像王建仁形容的那样,那并不是用一条线随便勾勒出来的,这两个字母是有被某种手法编织上去的,是用好几根细线绣出来的。
“有点意思啊。”黄粱嘀咕道,“不过对于现在的纺织机械而言,想要在这种布料上绣上这两个字母,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不是啥问题,但问题是你没必要弄这种东西啊,白白增加成本。所以说这条裙子十有八九是真的。”
“真的?”
“对,真的。”
“应该会很贵吧?”
“还真不贵。”王建仁说,“至少哥哥我觉得勉强还能接受。”
“啊,连你勉强都能接受,那这裙子岂不是才几十块钱?”黄粱诚心实意的问。
王建仁冷哼道:“说什么呢!弄的好像哥哥我的消费观念就那么落后似的。”
“你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虽说几十块钱的衣服我觉得就已经够穿了,不过现在一条裙子卖个几百块也正常。这裙子还真不算贵,假货的话也就七八十、一百出头,再好点的,也有卖两三百的,而这一件我推断是真品的市售价格在四百到五百之间。这取决于有没有优惠,是不是那间店的会员。”
“这是一条四五百的裙子吗?”
“对,布料的质量只能说还行,也谈不上多么出色,这条衣服的成本价肯定不会超过五十块,只低不高,之所以那间店敢卖四五百的价格,是因为他们就是这一款式裙子的设计者,这些什么褶皱袖口啊、什么蕾丝收边啊,全都是他们改的设计,要我说啊,说不定也是抄别人的。”
黄粱苦笑着说:“行吧...原来不光是文章,连衣服也是天下一大抄。”
“谁说不是呢,总之最重要的是在这间网店的设计师中,有一个叫做苏韵的女人。”
“苏韵?”黄粱重复道,挑眉看着一脸得意的王建仁,“这人就是在那件裙子上会SY两个大写字母的设计师?”
“对这条碎花裙就是经她之手改良爆火的。我已经和这间网店的店主取得联系了,让她辨认一下死者身上穿的这条裙子是否就是他们家的产品。因为事关重大,对方也十分配合调查,说是今天就会带着那名叫做苏韵的女设计师来京阳市,说是必须亲眼看看这条裙子,才能得出结论。”
“啊,人家过来吗?”
“对,幸好离得不远。来回的话也就六个小时不到的车程。车票啥的总局给报销。事实上她们已经到了。”王建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冲着门口摆了下头,大步走出了这间会议室。黄粱跟上他的脚步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