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要是知道的话,就证明咱们的猜想是正确的,他要是不知道的话,那就再说。反正我是不打算给他们使绊子,早一天查出真相,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行吧,你爱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回去休息一下,一会还要走。”欧阳倩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
“OK,好好休息吧,欧阳。”
目送欧阳倩走进自己的卧室,黄粱看向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欧阳倩简单修改了一番后、变得极其相似的两张被害人的照片,思虑再三,他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他现在最不想听见声音的人的电话。
在忐忑不安中,通讯被接通了,听到张良不耐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时,黄粱心中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强自镇定的说道:“你好啊,张警官。”
“不好,你怎么成天给我打电话?”
“这不有点事情想和您聊一聊。”
“我没什么和你聊的,你要是有话想说,直接来局里,你知道怎么过来。要不我派辆车过去?”
“不用,那多麻烦啊,在电话里就能说明白。”
张良冷哼了一声,倒是也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是这样的,张警官,您和宋智雅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我有任何理由必须回答你的问题吗?”
“别这样,张警官,我只是关心案子能否被侦破。”
“你关心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张警官,我想到一些事情,或许您会感兴趣,如果咱们能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我想对打开思路很有帮助,您觉得呢?”
通讯沉默了片刻,做了一番挣扎后,张良才再次开口说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瞧您说的,我只不过是想帮忙啊,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想要推断出更确切的结论,首先得获得您的帮助。我要求的并不多,张警官,我只是想知道您有没有联系上宋智雅的家人?”
“我还想问你呢。”张良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与嘲讽,“我这边联系不到人,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我要是能联系到的话,用得着给您打电话吗?”
“你这叫什么话!”
“行了行了,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墨迹。”黄粱不耐烦的说,“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就说吧,警方有没有联系上宋智雅的家人,或是温娅的家人。”
“没有。”张良生硬的回答,“这两名被害人的直系家属都过世了。”
“旁系亲属呢?”
“多年不来往,没人知道这两名被害人的近况。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赶紧的,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你没有骗我?”
“我用得着骗你吗?没找到人就是没找着人,连你都联系不上,我们上哪儿联系去!”
黄粱没去理会张良语气中的机讽,在解忧事务所的客厅内来回踱步,“竟然没有仍在世的直系亲属了?这还真是不好办啊...”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找不到人认领尸体。”
“好吧...是这样的,经过照片比对,发现温娅和宋智雅的五官十分相似。我没有看到过这两人的尸体,可能这只是我个人的错觉,你最好去对比一下两具尸体的面容——”
“对比不了,那两具尸体全都是面目全非。你说这俩人长得很像?”
“对,如果光从照片来看的话,长相高度相似。”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张良怀疑的问。
别说你了,我也没看出来,黄粱心说,“你得把两名死者脸上的妆容都去掉,让她们露出本来面貌。你也可以去比对一下温娅和宋智雅的DNA,或许能有所意外发现。”
“你确定?黄粱。”张良的语气明显变得更加认真。
“反正做一下DNA比对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如果有结果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些,不打扰你工作了。”
“诶,你别——”
没有理会张良,黄粱直接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后,他茫然的注视着已经暗掉的电脑屏幕,思索着张良方才的话。
警方似乎联系不上宋智雅和温娅的家人,谢婷的家人就更不用想了,三名被害人的直系亲属竟然全都离开人世,这种小概率事件都会发生,也是让黄粱有些无可奈何。
想要确认温娅和宋智雅之间是否存在亲缘关系的话,不需要通过他人之口,只要进行一下DNA比对即可,不过考虑到警方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两名被害人之间存在血缘关系的可能,黄粱有理由推测,知晓温娅和宋智雅是直系亲属的人不多,很大概率这些知情人都已经离世。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们俩会死在同一人之手呢?黄粱找不出合理的解释。那名钟爱菜刀的凶手杀害这一对可能多年未见的姐妹的理由是什么呢?
黄粱无法想象,如果宋智雅知道自己的亲妹妹从事的是‘伴游女孩’这种职业的话,她会对温娅不理不睬,她们俩毕竟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啊,为什么没有发生任何交集呢?难不成彼此之间不清楚对方的境遇?
很有可能。黄粱认为这一设想符合逻辑,否则在通信记录中,警方一定会查出两名死者之间存在交集。从方才张良的反应来看,警方明显还没有找到几名被害人之间的内在联系。
思索到这里,另一个问题又跳了出来:凶手是否知晓温娅和宋智雅的关系呢?如果知道,又是从谁人之口获知的呢?
该死...究竟是什么理由引起的这一连串的凶杀案呢?黄粱挫败的坐在沙发上,深陷逻辑的淤泥中无法自救,时间在他的苦苦思索中悄然溜走,很快,晴朗的天空渐渐暗淡,傍晚静悄悄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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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一身干练的套裙,欧阳倩坐上出租车,向着那栋该死的大别墅驶去。她在脑海中将一会要上的课捋了一遍,做一名家教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尤其是教育的对象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