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七点,黄粱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走下车,又跑到那栋别墅的正门前。又是敲门又是按铃,折腾了好一阵,屋内仍旧是没有响应,他心中的焦躁不安更胜。
手都拍红了,厚重的双开大门后才响起一声微弱的声音:“是、是谁?”
愣了一下,黄粱惊喜的回答:“是我!黄粱,是陈好小姐吗?”
“张、张姐姐呢?”
“我在。”站在黄粱身后的张芷晴立刻凑到门前,温柔的对一门之隔的陈好说话,“你怎么样,陈好?怎么一直不开门啊,是没听到吗?”
“我、我听到了,但但我不确定是谁在叫门。怎么办?我哥哥他死了。”
“唉。”黄粱叹了口气,“陈康的事情我很抱歉,陈好,你先把门打开——”
“我大哥也死了。”
“什么?!”,“大少爷死了?”,“啥情况?”站在门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躲在别墅内的陈健竟然也死了!黄粱赶忙追问:“什么情况,你大哥陈健也遇害身亡了吗?”
陈好断断续续的回答:“对,他、他的房间里都是血。昨天晚上有人闯进来了,把我大哥杀死了。”
“这不可能啊!”黄粱难以置信的说,“如果昨天晚上你哥就死了,那我们今天早上吓跑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我、我不知道,我不清除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我迷迷糊糊的应该睡着了。你们、你们碰见那名凶手了吗?”
“没有,没碰到,就差一步,那人抢在我们之前跑进树林里了。”
“好吧...凶手肯定不是你们,对吧,张姐姐,我知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和黄粱,也不是王妈,今天早上有人想从你家的后门闯进去,是王妈把我和黄粱叫醒的,我们仨赶过去慢了一步,没能抓住那人。你先把门打开,陈好,乖,姐姐和哥哥还有王妈会保护你的。”
“好的吧。可是正门上着锁,我、我打不开呀。”
张芷晴柔声说道:“钥匙应该在陈健身上,不过没必要去找钥匙。陈好,你去会客室把落地窗打开一扇,我们从窗户进来。”
“好的,我这就去开窗。”门后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黄粱、张芷晴和王妈急匆匆的绕到落地窗一侧,从拉开窗帘的窗内看到了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白色睡裙的陈好。见到张姐姐,慌乱不已的陈好安心了几分,她吃力的将窗户的锁扣打开,让黄粱三人进入屋内。
黄粱第一时间就把落地窗重新锁上,又去检查了前后门。前后门都挂着厚重的锁头,检查一圈,他发觉一楼的窗户全都从里锁好,这让他非常困惑,凶手是如何半夜潜入到这栋别墅的呢?在离开后,又是如何把门窗全都从屋内反锁上的呢?这人难不成会穿墙术?
一行人去到餐厅,王妈去厨房做饭,张芷晴陪在陈好身旁,和黄粱向她详细打听昨晚在这栋别墅内发生的惊魂一幕。
陈好被吓坏了,原本她的精神状况就有些异于常人,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一定比寻常人更脆弱,短短三天,家人全都遇害身亡,即便是拥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也会彻底崩溃,更何况是这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小姑娘。不过即便如此,黄粱还是循循善诱的让她讲述出昨晚发生的变故。
在陈好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中,黄粱勉强得以窥探昨晚把自己和妹妹关在这栋别墅内的陈健人生最后阶段经历的苦难折磨。
把黄粱三人赶出别墅后,陈健去到自己妹妹卧室对她大吼大叫,说着他们必须相信彼此,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怀好意。陈好平时就对这位大哥不怎么喜欢,此时面对像是疯了一般的哥哥,她只感觉到恐惧、害怕,想要从陈健身旁逃走。
好在发了一会疯后,陈健就离开妹妹的卧室,自言自语的说是去要找防身武器。独自待在卧室中的陈好格外无助,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很危险,自己哥哥甚至也成为了危险的一部分。
又饿又怕的陈好悄悄走出自己的卧室,打算去楼下的厨房找点吃的。可刚走到餐厅门口,她就听到餐厅内传来的话语声。
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外向内张望,陈豪看到的是举着一把菜刀的哥哥,陈健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把刀够锋利,谁要是敢过来,我就一刀砍死他!”
望着哥哥扭曲狂热的表情,陈好吓得也顾不上饿了,慌乱的从餐厅门口跑开,不去理会身后传来的哥哥的喊声,闷头跑上楼梯来到二楼。她慌不择路的随便推开一扇没有关严的门,闯进一间很是陌生的房间。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有时间思考,陈好本能的躲进卧室内的床底下,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被举着菜刀的哥哥发现。在那时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不是哥哥,他要伤害我。
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昏暗的床底下,床单的下沿接触地板,陈好的视线被厚厚的床单阻挡,什么都看不到。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闭上眼睛,似乎听觉会变得更加敏锐,只会让惊慌失措的她更加恐惧。
哥哥的喊声和脚步声在走廊内持续了好久,听着哥哥越发焦急粗暴的话语,躲在床底下的陈好越是抗拒被他发现。幸好哥哥没有推开这间卧室的门走进来检查床底。
折腾了一阵后,哥哥似乎有些累了,脚步声渐行渐远,能听出他是走下楼梯去到一楼。又在床底下躲了好一会。陈好才哆哆嗦嗦的掀开床单向外面张望,没看几眼就又把床单放下了。她不想离开狭小黑暗的床底,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觉到一丝丝安全。
哥哥已经不像哥哥了,爸爸妈妈和二哥都死了,只剩我自己了。想到这里,小姑娘万念俱灰,觉得自己肯定活不过这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