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张良涌到嘴边的痛呼跑出来,被打个措手不及了的女人反手就是一刀,刀刃深深扎进张良的左侧臂膀里,痛的张良险些昏死过去。
女人猛地抽出刀子,打算一刀结果了这个碍事的人。这股剧痛彻底把张良的血性勾了出来,他顾不上浑身上下的伤痛,手脚胡乱蹬踹着,把自己的身体当作武器,狠狠的砸向敌人。一男一女在副驾驶座位上狭窄的空间里以命相搏。待在车后排的李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这原始、血腥的一幕,他甚至没有生出从车子逃离的念头,而是乖乖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结局没有任何意外,即便李泽拼了命的在心中为张良加油,但本就身负重创的张良不可能是手持锋利刀具的女人的对手。又挨了一刀后,张良一声不吭的彻底晕死过去,宛如血葫芦一般的他倒向一侧,滑过血污的脸颊贴紧着换挡杆。
这一幕总算是把李泽从冻结的状态唤醒,他拼命拉开着与刀子的距离,向后退缩,当撞击到另一侧的车门时,他立刻将车门打开,狼狈的从出租车里爬了出来,不管不顾的向发出明亮光线的巷口跑去。
脸上沾满血污的女人抽出扎在张良大腿上的刀子,快步向李泽的身后追去,在心中暗暗咒骂着那个给这警察打来电话的人。如果不是那人的提醒,这白痴根本就不会察觉到异样!会是谁呢?女人感到万分困惑。难不成是方才那个开甲壳虫车的男人?他难道认出我了?那人好像是有些眼熟,该死...我在哪见过这人吗?
早知道就应该把墨镜戴上了!女人在心中暗暗叫苦。在她原本的计划中,是开车将这两个人带到某个僻静的地方,用偷袭的方式把坐在副驾驶上的这名警察干掉,然后再慢慢对付被吓坏了的目标。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她会将这两人送到警局,把车停在路旁,等待目标从警局出来。如果运气好,这人会拦下这辆出租车,未能如愿也可以跟踪在李泽的身后,等待动手的时机降临。
对于她而言,工作是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的,即便自己的同伴很可能已经被逮捕,整个计划彻底暴露,但只要目标还活着,这就是她展开行动的最大理由。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突然出了差错,让原本快要结束的工作突生变故,瞬间就成了一滩烂摊子。如果不是突然联系不上同伴,也联系不上朴明秀,或许她会以为是工作完成后,同伴先自己一步去国外度假。
但朴明秀突然消失,说是因为有事去国外出差了,这个理由女人一个字都不相信。以她目前对朴明秀的掌控力,出国这种大事她必定会事先知晓,朴明秀绝不可能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实际情况却是朴明秀突然没了踪影,而她的同伙也杳无音信。
这只能总结出一个令她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行动失败了。十有八九雇主和同伴都已被警方逮捕!
事已至此,摆在女人面前有两个选项:立刻逃离或是继续工作。如果什么都不做,用不了几天,她也会被警方盯上,同伴知道她的底细!理智的去想,应该立刻逃离,趁暂时还没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但对于女人而言,这是不可能做出的决定。
工作就是工作,只要承接下来,就一定要完成!否则还有谁会相信你有能力完成工作呢?这事关是否还能够吃这碗饭的问题,即便情势紧急,女人还是决定留下来,将工作完成后再计划逃离。
她不认为这有多么困难,需要解决的只不过是一个毫无防备、已经放松下来的目标,可运气又一次没站在她这边。她始终无法找到合适的时机,李泽不是在警局里,就是在前往警局的路上,身旁始终有两个以上的人陪同着。
思来想去,女人只能偷了一辆出租车,游荡在李泽的身后。这一次她以为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时机终于降临时,她亲眼目睹了一个十几岁大的熊孩子拿着一把弹簧刀,把那辆停在路旁的警察的车的轮胎给扎漏了。
这一幕让女人始料未及,当那名警察向她挥手示意的时候,女人强忍住心中涌起的兴奋之情、抑制住脸部表情,将车缓缓的靠近目标。李泽就坐在自己的身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1m!
可一通电话彻底让她的计划破产了。在意识到身旁的警察似乎开始怀疑自己时,女人只能果断出击,将车开进这条她并不熟悉的巷子。好歹解决掉了警察,可目标的求生欲却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期。
这个身形瘦弱的小子竟然比那些比他高大健壮的人还要顽强!女人见过太多面对刀刃瑟瑟发抖、连一个字都说出来的怂人,像李泽这样不顾一切的想要活下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M的,你这只老鼠,别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女人拖着一条踉跄的伤腿,拼了命的追在玩命逃跑的李泽的身后。方才那番车内搏斗的结果虽然是她获得胜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代价,那个该死的警察明知道自己是在浪费力气,可还是拼命的顶撞她的膝盖,导致女人右腿的膝盖隐隐作痛,在奔跑时她能听到膝盖处传来的嘎嘣嘎嘣的声响!
一晃神的功夫,这条僻静的巷道已经跑到尽头,女人距离目标的距离只剩下一米多,只要再近十几厘米,她就能伸手抓住目标的衣服!
距离在飞速减少,李泽冲出巷道后,先是做了个假动作,像是要闷头冲过马路,随后他立刻刹住车,调转向左侧街道。女人提着一口气也拐向一旁的人行道。
碰巧一棵行道树挡住了无法即时躲避的李泽的去路,他踉跄了一下。女人没有放过这一机会,她伸出手臂一把拽住了李泽的后衣领,将这个瘦弱的身体向自己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