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加于别人的善意和恶意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向来只给人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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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有些恼怒的瞪了黄粱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弟弟人品问题吗?”
“这还是个疑问?”
伍月想反驳几句,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能够反击的话语,只能闷闷不乐的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甲壳虫车走去。黄粱跟在他后面对她问道:“你不认识这个留着金黄色波浪发的女人吧?”
“不认识,我弟弟从来不会跟我聊这方面的话题。”
“他对这种发型有特殊癖好吗?”
“应该没有吧。”伍月迟疑着回答,“他就是那种喜欢美女的男人,喜欢新鲜感,才会经常搞出这些破事。来之前我就想到可能会听到些什么不干不净的。”
“抱歉,我说的比较直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弟弟身上的嫌疑都过重了。”
“连你都要对我说这种话吗?”伍月停下脚步,转回头瞪着黄粱,“类似的话我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算了,我自己走,不坐你的车。”
“从这里回到你住的那栋小旅馆可是挺远的,要是坐公交的话得倒好几趟车。”
“那我就坐地铁。”
“地铁的话可能要十几块。”
伍月愤恨地停下脚步,原地跺了几下脚,这才不情愿的继续走向甲壳虫车。黄粱管好了自己的嘴,没再说出任何会激怒她的话。
把伍月安全送回她下榻的小旅馆后,黄粱开车返回事务所。车停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家中,而是站在阳光明媚、干裂寒冷的室外,掏出手机给人打去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拨打这个电话。在按下绿色拨号键的时候,他有一丝犹豫,但还是按下了手指。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黄粱的耳中想起一个女人严肃、平淡的声音:“喂,是我。”
“李警官,你好,是我,黄粱。”
“我手机里存着你的号码,我当然知道是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个,我能向您打听点事儿吗?”
“你知道规矩,很多事情我无法回答你。”
“我想这件事情您应该可以回答我。”黄粱加快语速说道,“您在那栋小洋楼里有发现眼镜吗?”
“眼镜?你问这个干嘛?”李梦晨惊讶的问。
“就是好奇,我听伍月说高鑫是个近视眼,而且还是度数比较高的那种。”
“对,他的确是个近视眼,至于眼镜的话,找到了的大部分是墨镜,其中几副带度数的应该就是高鑫自己佩戴的眼镜。怎么了?还有其他问题吗?我这边有个会要开——”
“啊,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您在高鑫家中发现隐形眼镜了吗?”
“隐形眼镜?”
“对?有吗?”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了李梦晨略显迟疑的声音:“我印象中是没有。”
“那隐形眼镜的护理液呢?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都没有隐形眼镜,怎么可能有护理液?黄粱,你问这些做什么?”李梦晨问道,“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啊,那倒没有。就是好奇,因为我见过的所有高鑫的照片上,他都没有戴眼镜。我听她姐姐说他是个高度近视的人,还以为他平时会戴着隐形眼镜出门。看来伍月说的是真的,高鑫似乎很讨厌佩戴隐形眼镜。”
“是吗?这我倒不清楚...她有说明高鑫不喜欢佩戴隐形眼镜的原因吗?”
“据说是因为眼睛小的缘故,佩戴隐形眼镜很麻烦。”
李梦晨明显轻声笑了一声:“好理由,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情,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啊,没有——”还没等黄粱把‘再见’说出口,李梦晨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事务所后,黄粱整理着这几天收集来的信息,正当他把那名大堂经理所说的话汇总在笔记本上时,他突然听到关上的事务所的大门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不是吧,又来?”黄粱无奈的放下笔,轻轻把跟在自己脚后的豆眼赶到一旁,迈步向门口走去。打开门之前黄粱就已经得知敲门者的身份,伍月扯着嗓门站在门外,不停大喊大叫,即便只听到声音,就能想象得到她究竟有多么慌张。
门打开后,伍月踉跄着冲进了门内,没等黄粱出声询问,她的两只手已经紧紧抓住了黄粱的衣领,拼命地摇晃着,嘴里大声喊着“他给我发信息了,他给我发信息了!”
“谁呀,怎么了?给你发啥信息了?”黄粱一头雾水的问她,担心这一幕会让邻居看笑话,赶紧将伍月拽进屋内,将门紧紧关上。
拖着伍月走进客厅,黄粱把伍月安置到一把椅子上,起身走进厨房,给她拿了一瓶瓶装水。伍月拿起水喝了几口后,勉强调稳了呼吸,她用极度兴奋的语气对黄粱嚷嚷道:“是我弟弟!高鑫!他给我发信息了!”
“是吗?他给你发信息了?”黄粱立刻变得比伍月还要兴奋,他瞪大眼睛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中年女人,手伸到了她面前,“给我!赶紧把信息给我看看。”
伍月愣了一下,立刻掏出手机,黄粱一把抢过去,紧盯着屏幕看。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条言简意骇的短信。发信人正是高鑫的号码。这个手机号黄粱早已经烂熟于心,可是比他自己的手机号都要熟悉。
短信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有短短几十个字而已:姐姐,我是高鑫。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很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再牵挂我。父亲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恕我不孝。
然后就没有了。这内容听起来明显是一封诀别信,似乎高鑫已经打算和自己的过往进行切割,彻底抛诸脑后。
黄粱注视着短信的内容,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什么意思啊?”他抬头看向仍手不停颤抖的伍月,“你弟弟为什么会突然给你发短信?”
“我怎么可能知道?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伍月反驳道,“他就从来没听过我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