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用不耐烦的语气回答道:“那间是书房,应该是。这间房间是专门用来放腰带扣的——”
“什么?”王建仁不禁瞪大眼睛,“专门放腰带扣的房间,看着比我现在住的房子都大啊,这人这么高调,就不懂得锦衣夜行的道理吗?高调生是非啊。”
“你还知道高调生是非?”强忍着怨气,黄粱跟在王建仁身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避免节外生枝。虽然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黄粱还是绷紧着神经,他是真的担心王建仁干出出格的举动。黄粱太了解王建仁冒失的性格了,此刻没什么压力,无论他干出什么举动、说出什么话,都不会让黄粱感到太意外。
王建仁一路溜溜啦哒的来到卫生间的门口,他站在门前好奇的向内张望着,“呵,这卫生间比我家客厅都大。平时几个人上厕所啊?盖这么大的卫生间给谁用啊。”
“你管呢。”黄粱呛声道,“人家有钱,任性。”
“啧啧,几平方米足够了,盖这么大的卫生间纯是为了臭显摆。哥哥我就是看不惯铺张浪费的行为!”
黄粱讥讽道:“所以你的爱好就是去别人家打扫剩菜剩饭?”
“剩菜剩饭那也是宝贵的粮食,你们不打扫,我来打扫,你们不付我钱就不错了,还总是挑理。真的是...这世界有王法没王法了?”说出了一套歪理邪说,王建仁突然解开了腰带,走进一尘不染的卫生间,“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进去上个厕所。”
“大王!你给我憋着,这间不能上!”黄粱下意识的一把拦住他。
“凭什么不可以?这里我说了算。马东西又不是死在卫生间里的,我上个厕所怎么了?而且梁子你都忘了吗,这条走廊里所有房间——包括吸烟室和这间厕所,都被刑事鉴定科的同事们仔仔细细过了一遍了,用不着这么注重。凶手都抓到了,你搁这儿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黄粱伸手挡住门口,一步都不肯退让。“上厕所去别的地方上去!你要再是这样,我就给辛雨打电话了,让她和你的部门领导聊一聊。”
“哎,梁子,你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呀,咱们俩是同一条战线的。你也不想想,没哥哥我的话,你能掺和到这案子里来吗?”
黄粱强忍住涌到嘴边的脏话,瞪大眼睛盯着王建仁看。两个男人在卫生间的门口僵持了几分钟,最终还是王建仁服软了。
“行吧行吧,我不上厕所总行了吧。我就进去看一眼。”
“你保证。”
“我保证。你要是不放心,等我解手的时候,你从后边把我裤子扥上去不就完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大王,咱能不能不胡闹了?”
王建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啥叫胡闹啊,这叫亲力亲为。本警官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到案发现场搜查。指不定就能发现新的证据呢!现场走千遍的道理没人教过你吗?”
“我求你了,大王,别再念王八经了,赶紧进去看一眼,咱们离开吧。我现在脑瓜子嗡嗡的疼。”黄粱徒劳无功的按压着跳着疼的太阳穴。
“你就是多余操心!我还不明白该怎么办吗?老实儿的,把心放回肚子里,咱控制着局面了。现在已经是终场哨响起来了,不说庆祝吧,你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着你都累。成天绷着个臭脸,你是怕表情做多了长皱纹吗?”
“我要是成天见到你,不出两月我就满脸皱纹了,被你气的!”
“小年轻得学会沉住气。”王建仁一把推开黄梁挡在门前的手,背着手溜达进了卫生间。他凑在洗手台前,不时的发出感慨。
当刘乃超在场的时候,王建仁表现得十分克制,只在言语上招人烦。不过老虎一下山,猴子成霸王,压抑着的好奇心瞬间控制住了王建仁,看什么都新鲜。
走进卫生间后,王建仁几乎立刻就发现了那扇能够通向吸烟室的门。他凑过去拽了拽门把手,见门纹丝未动,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好胜心,王建仁低声咒骂了一句,往手上吐了一点吐沫,双手握住门把手,打算硬生生的把门拉开。
黄粱没有放任他胡闹下去,他一拳打在王建仁的肩头上,呵斥道:“干什么呢?家大人不在家就打算上房揭瓦啊!”
“不是,哥哥我试一试这扇门能不能拽开。”
“打不开,甭想了。除非你去找把斧子来。”
“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找斧头——”
“你给我打住!这门从这侧打不开。门后是一条小走廊,通向另一扇门后才能进到吸烟室里,大概是这样的结构。”
“你怎么知道的,梁子,你之前打开看过?”
“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刘警官之前不是给咱们看过这栋别墅的结构图吗?”黄粱感觉一阵气血上涌,快要被活活气吐血了。
“有吗?”王建仁挠着头发问道。
“当然有!我的天,我真是受不了你,求你了,大王,咱俩走吧,离这里远点。去找点东西吃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吃饭着啥急啊,一会儿再说,哥哥我现在沉迷工作、无法自拔。我说谁在卫生间门口摆了个花瓶啊,这不是闲的吗?”王建仁的注意力又被卫生间里摆放着的小木桌吸引去了。
“你管呢!这又不是你家!”黄粱兰几乎要放弃了。
“确实不是我家,这也不是你家啊,你管着多呢干嘛?你又不是我爹。梁子,你不觉得在卫生间里摆上一个花瓶——而且养着的还是仙人掌——很奇怪吗?像是有啥大病。”
“你管人家有没有病。”黄粱面无表情的说,“人家就喜欢仙人掌,不可以吗?人家就喜欢这种生命力顽强、不用经常浇水、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浑身是刺的植物,不-可-以-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王建仁早就被分解成分子结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