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黄粱,你赶紧把现场清理干净,然后立刻离开那里,那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有人发现陈阿昆死了,而你还站在办公室里,你肯定不可能活着走出来!快,没有时间磨蹭了!”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芷晴,你帮我调查——该死的,我也不知道应该调查什么,陈阿昆死前只对我说出了两个字:旭日。你试着调查一下吧。在这座城市中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或是组织、建筑与旭日这两个字有关联。”
“旭日?这两个字具体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你就去查吧,我要挂断电话了!”
黄粱略显粗暴地挂断了电话。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根据视频和他方才鲜活的记忆,他在脑海中推算自己究竟碰触过这间办公室中的哪些物品。随即立刻行动起来,用手中的手帕将自己碰触过的物品上沾到的指纹擦得一干二净。
随后,他又从被害人的脚上把他的鞋拿了下来,在自己踩过的地上用这双鞋践踏了好几遍,直到他的足迹完全无法辨别。
幸好他至始至终戴着帽子,所以毛发的问题他不需要担心,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仔仔细细的将整间办公室的地面和物品上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落的毛发后,他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降落了少许。
做玩一切清理痕迹的工作后,黄粱悄无生息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在走出来前,他先看了看走廊内是否有人,又侧耳倾听了片刻,确定没有脚步声后才从那扇门中悄悄地走了出来。将门在身后关严,黄粱快步行走在走廊上。
走廊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摄像头。能够避开摄像头的死角并不多,黄粱只能偏着头不让摄像头拍摄到自己的正脸。虽然心里清楚陈阿昆的死与自己没有直接关联,但是黄粱还是有一种杀人犯的紧迫与恐惧感。
这种感觉时刻折磨着他紧绷的神经,让他片刻不得安宁。与此同时,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快感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处在肾上腺素猛烈分泌的兴奋状态中,仿佛整个世界的色调被人调了,加了一层滤镜,看起来如此的不真切。
黄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到离开三层的那唯一的通道的,他只知道每每在走廊上与人擦肩而过,或是和那些守候在红门两旁的打手们进行眼神接触的时候,他的内心都在狂跳。每到走廊中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他都不由的浑身肌肉紧绷,担心那是来抓自己的。
仿佛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与敌视。如果没有那双墨镜来遮挡的话,黄粱那双极度兴奋恐惧的、发指眦裂的双眼绝对会让看到的人心生疑惑。
所幸,当终于从那扇大门走出、进入到青云茶社的二层时,并没有任何人拦住黄粱或是对他的举止生疑,毕竟方才不久之前人们都见到过他了,他这样的小跟班在这些人眼中不值一提。几乎每名来此消费的客人总会有一两个用来撑排场的人。或许是他难伺候的主子又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了,所以才如此脚步匆匆的离去。
黄粱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离开了青云茶社。他下意识地走向那辆大G,发动车子开出了许久,他才意识到那位暴发户要是见不到自己和这辆大G的话,肯定会发飙。黄粱只好又开头把那辆车开了回去,将车钥匙交给青云茶社中的领班,黄粱这才急匆匆地上了一辆车,让司机漫无目的的在城市中闲逛。
转了两个多小时后,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黄粱才让困惑不已、但看着计价器乐的合不拢嘴的出租车司机将自己带回到下榻的酒店。
强撑着走进客房,黄粱立刻冲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在温热的水的冲刷下,他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刚才他表现得太惊慌了,所幸并没有发生意外,这是他的幸运。再来一次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幸运了。
陈阿昆的死现在只能放在一边。他口中那个‘旭日’究竟是什么意思,才是目前必须集中精神解决的问题。陈佳佳那个年轻女孩——或许其他的年轻姑娘——此刻正遭遇着什么折磨,黄粱还不得而知,但他能够猜想出一二,肯定生不如死...黄粱此刻内心的焦虑已经无以复加。
拎着行李从宾馆离开后,黄粱先去租车行租了一辆车,在城市中一边寻找商店、一边思考。他不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旦有人发现陈阿昆死在办公室中,那个地下组织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必须赶在那群混蛋行动之前找到陈佳佳以及其他受困姑娘的下落,否则的话,一旦他们反应过度,可能会痛下杀手,将一切证据处理干净,然后从这座城市中撤离。毕竟陈阿昆很有可能是那个组织内的核心人物,他的突然死亡一定会引发这个组织的震动!
这个盘根在这一城市中的犯罪组织应该通过绑架等犯罪方式囚禁年轻姑娘,强迫她们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或许陈佳佳在陈阿昆出事的时候就在青云茶社的三层空间?应该不是...陈阿昆临死之前说出的旭日两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他胡乱说的?还是说那的确是他给予黄粱的答案...
陈佳佳目前就在某个名叫旭日的人手中?亦或是被囚禁在某个叫做旭日的地方里?黄粱一边开车形式在城市的街道、一边苦苦思索着,他每隔几秒钟就扫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时刻都在等待着来自张芷晴的电话。
当这通电话真的到来了的时候,他却没有得到想要听到的结果。
黄粱失望的问道:“没有?你确定吗?”
“确定。名字带‘旭日’的人总共有326名,其中超过200名目前不生活在那座城市中,剩余的人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他们的个人信息,跟这件事情有关联的可能性也不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和陈阿昆之间或是与青云茶室之间没有任何往来。
“至于叫做旭日的商店或是建筑的名称,倒是找到了几个,但是都不像是和你现在调查的事件有关联的样子。黄粱,不实地走一趟的话,我很难从网上调查出‘旭日’这两个字背代表的真正意思。或许这只是约定俗成的一个代号而已。”
“太浪费时间了。”黄粱烦躁的狠拍了方向盘一下,“就算你来到这里开展调查,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对方肯定会趁着这些时间行动,销毁证据什么的,该死!已经没有时间了...”
“可是——”
“就这样吧,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把电话挂掉,黄粱把车停在路旁的临时停车位上,他闭上双眼,将座椅调低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距离陈阿昆死亡已经过去了将近六个小时。无论对方再怎么迟钝,肯定也已经发现了尸体。
或许相关销毁证据的行动已经开展了。通过对青云茶社三层空间内监控视频的调查,对方肯定会发现自己的身影。在不确定自己真实身份前,他们大概率会将自己当成是仇家或是警方派来的调查人员。
考虑到陈阿昆的死亡,前一种可能性或许在他们眼中更大。想到这里,黄粱焦躁不安的心略微放松了少许。如果事实果真如他推测的话,或许还有时间。对方肯定会展开报复行动,而他们连仇家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他们在调查自己这个‘神秘杀手’身份的同时,也正是自己能够利用的宝贵时间。
必须立刻找到旭日这两个字背后的真实含义,否则的话再拖延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旭日...旭日...旭日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粱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思索这两个字可能代表的含义,但他总是抓不住重点,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从座位上坐起来,黄粱茫然地看向街道上往来的车辆,那一辆辆急匆匆驶过的车辆中,是否有和他一样困惑不解的人呢?
嗯?
黄粱突然愣住了,呆愣愣地注视着那辆车从自己眼前缓缓驶过。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可以用了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了解‘旭日’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的含义。如果真如张芷晴怀疑的那样,这两个字是约定俗成的代号的话,那么或许那群人会知晓一二?
黄粱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路旁,对驶过的出租车拼命挥手。一辆空的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他面前。黄粱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坐位上,对出租车司机问道:“您干这一行多久了?”
等待着听目的地的司机愣了一下,狐疑的打量着黄粱:“你干什么呀?坐不坐车,不坐车就下车!”
黄粱从钱包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拍在司机面前。“开车。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再给你1000,不用开票。”
出租车司机二话不说,发动汽车向前方驶去:“说吧,你想问什么?难不成你想找个地方好玩一玩?可以,我知道哪里能让你这样一言不合就撒钱的汉子玩的尽兴。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