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刀刃上有小四的指纹...”黄粱沉吟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怎么还纠结这件事啊。真的是浪费时间...这道菜好好吃哦。”张芷晴试图转移话题,“敦子哥,这菜叫什么啊?”
“黑菌鹅肝少司牛扒。”徐大东回答道,“的确是一道很美味的佳肴,时不时来一顿尝尝还不错。要我说啊,还是鸡蛋灌饼吃着踏实。耗上几个小时吃饭真实享受不了啊。”
“切,你就是个忙碌命。”张芷晴调侃道,吃下一口鲜嫩多汁的牛肉,忍不住发出幸福的哼哼声,“真的是太棒了!”
“敦子,小四身上有伤口吗?”黄粱突然问道。
“啥?”
“小四,他身上有刀伤吗?”
张芷晴不满的说道:“我说你——”
“算是有吧。”徐大东赶紧回答道,“不过和王欣逸相比,他身上那几道口子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就是有刀伤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徐大东困惑的点了点头,“小四的手背上和肩膀上有几道浅浅的伤口,可以确定是那把夺走王欣逸性命的水果刀造成的。”
“小四是如何解释他身上的这几道刀伤的?”
“他没啥解释的。和其他问题一样,小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徐大东如实回答,“检方和意见是这可能是行凶时留下的割伤。梁子,你也清楚,用刀的人手上难免会留下割伤,这也算是一个可以印证小四持刀杀人的证据吧。”
“嗯...”黄粱沉思片刻,“问题是持刀行凶的人的割伤通常都在手心和手指肚上,很少有人会割伤自己的手背。”
“这倒也是...”
“至于肩膀...为什么小四会弄伤自己的肩膀呢?”黄粱问,“敦子,是哪一侧的手背和肩膀上有割伤?”
“左侧。”
“你确定?”
“对,我确定,只有左侧。”徐大东笃定的说道,“我不止一次翻看过相关报告,这方面的信息不会记错的。”
“都是左侧吗...”黄粱呢喃道。
“我说你们俩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张芷晴不满的说道,嘴里的咀嚼动作可丝毫没有停歇,“真的是...就不能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吗?真是还不如和臭大叔一起去吃火锅呢...”
没有理会张芷晴的吐槽,黄粱沉思不语,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徐大东,眼神中的凌厉目光吓得徐大东一哆嗦。“敦子,死者在小四身体的哪一侧?”
“哪一侧?”
“王欣逸是睡在小四的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呃...是...是...”徐大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磕巴了好几句,这才说出了回答,“是左手边,对,左手边!”
“你确定是左手边?”黄粱猛地站起身,附身探向徐大东,语气异常严厉,“肯定是左手边?”
“对对...”徐大东脑门上顷刻间浮现出一层油亮亮的汗珠,被黄粱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他不禁感觉呼吸困难。“是左手边...”
“你要把敦子哥吓死了。”张芷晴及时出声解围,她伸手拽了拽黄粱的手臂,让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真的是,你还吃不吃饭了?不吃我就替你吃了哦,可不能浪费了...”也不等黄粱回答,她自顾自的把黄粱面前的餐盘挪到了自己面前。
黄粱的心思早就不放在法式大餐上了,他的大脑在全速运转,试图理清脑海中的种种激荡的思绪。
“梁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徐大东小心翼翼的问道。
“切,敦子哥,你别搭理他,黄粱就是日常抽风而已。”张芷晴不以为然的说,“你们这位室友肯定就是杀人犯,都已经被关进监狱了,还能有啥值得探究的价值吗?虽然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是这句话放在他的身上可并不贴切,这都是他自己作的,活该。”
徐大东只能苦笑以对。“芷晴妹妹,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私下里谈起小四的遭遇时——话说梁子,你还不打算加咱们寝室的群吗?架子了太大了吧——也都是你这种看法,他这人在性格上就有巨大的缺陷,即使这次不出事,以后还是有会因为女人的问题栽跟头。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次跟头会载的这么大吧...”
黄粱呢喃道:“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说什么?”徐大东看向他,“小四为什么要杀人?”
黄粱摇了摇头。“不是小四。”
“那你口中的他是——”
“敦子,你确定案发当晚没有第三人进入过那栋房子,是吗?”
徐大东不耐烦的说道:“梁子,这个问题你打算问我多少遍?没错,再没有其他人进出过那栋房子了!”
黄粱的两道眉毛紧紧的拧成一团,他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难不成只是一时发疯?不应该啊...”
“说不定就是一时发疯。”张芷晴说,“激情杀人呗,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喝多酒了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案子时不时就会发生的嘛,有啥不应该的。”
“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
“你呀,就是犟。”张芷晴撇着嘴说道,“没别的,犟种!”
“梁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案发当晚只有小四一个人进入过那栋房子,再没有其他人了,虽然王欣逸的小男友后半夜两点过到门前敲过门,但是——”
“什么?!”黄粱诧异的瞪着徐大东,“你刚刚说什么?!”
“除了小四没人——”
“下面!!”
徐大东困惑的探头说道:“呃...王欣逸的小男友来敲过门?”
“你为什么不早说!!”黄粱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空间狭窄的包房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样就说得通了,没错,一定就是这样...”
“你一定是疯了。”张芷晴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真的是,你没事搭理他干嘛啊?”她同样把气撒在了徐大东身上,“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真的是...”
徐大东讪讪的说道:“芷晴妹妹,梁子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啊?实在不行我去找好的医生给他看看吧。”
“没用。”张芷晴摆摆手,语气落寞的说道,“他那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放过自己了。”
“是吗...”徐大东抬头看向表情激动、一刻都闲不下来的黄粱,无奈的连连摇头。
“不过王欣逸的小男友在她遇害当晚去她家里敲过门,这件事还真是...还真是有些奇怪啊。”张芷晴嘀咕道,“警方肯定找他了解过情况吧。”
“不光是警方和检方找过,我也找过他一次,和他当面聊了聊。”徐大东皱眉说说,“这人是个还没毕业的体育生,说好听的他是王欣逸的小男友,直白点说,他就是王欣逸打发时间的玩具而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那小子完全被吓傻了,希望他能吸取教训,老实一段时间吧。”
“真的是世风日下啊。”张芷晴厌恶的蹙了蹙鼻尖,“什么人都是,即然没玩够就别急着结婚呀!可能这个小男友的突然来访就是小四痛下杀手的直接原因吧。”
“时间上倒是对的上。”徐大东说,“王欣逸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的两点到三点之间。这个小年轻是两点四十左右来到那栋房子的门口的,敲门无果后,他逗留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离开了。”
“看吧,我就说吧!”张芷晴连连点头。
“不过小四说他不记得有人敲门的事情,他对这个小年轻也是一无所知。”
“切,他肯定会这样说。”张芷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能知道什么?这人也真是够犟的,和黄粱有的一拼。都已经被判无期了还是不松口,咋的,他还妄想上诉会成功啊?”
“小四放弃上诉了。”徐大东苦涩的笑了笑,“他毕竟是懂法的,知道上诉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最后一次去监狱看他的时候,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真的亲手杀了人,只不过因为醉酒或是其他原因,导致他全无印象。”
“看吧,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张芷晴把吃的一干二净的原本属于黄粱的餐盘推开,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揉了揉明显凸起的小肚肚,“下一道菜好像是法式红酒烩鸡,好期待哦。”
徐大东无语的看着她面前的一个个干净如新的餐盘,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为了这顿饭,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节食的吗?”
“你管我?我能吃咋了?说明我身体好!能吃能睡又美丽。”
“可以...”徐大东苦笑着说道,“还能证明你牙口好,不需要去看牙医。”
“说到看牙医,我和黄粱之前碰到了一桩案件哦,猜一猜那个女孩是用什么当凶器的?敦子哥你肯定猜不到,是用特制的假牙!”
在张芷晴兴高采烈的给徐大东讲述发生在冰天雪地中的那起度假别墅杀人事件的时候,黄粱一直在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