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婷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说道:“马哥,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认真的。老张那人我了解,他是个好脸面的人,如果他知道你在面对镜头的时候,有多么热情奔放的话,我想他肯定会仔细考虑一下是否继续在你身上投资。咱们都是知根知底,小李啊,你的业务能力有多差,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你在其他方面的确是有天赋,足够你吃一辈子了。你看马哥现在是落魄了,你就拉马哥一把,如何?”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李碧婷铁青着脸回答,“马哥,我希望您能够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留一丝余地,咱们好聚好散。”
“咱们或许是‘好聚’,但‘好散’这个词可不是随口一说就能实现的。我这艘破船即将沉没的时候,你可是第一个从船上逃走的老鼠啊。我想,这消息肯定是小郑你提前告诉小李的吧。小郑啊,你说马哥猜的准不准?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这回肯定是栽了?”
缩着肩膀坐在餐桌旁的郑志安不禁打了个哆嗦,仿佛马东西看向他的阴冷目光具化成一根根锋利的针,刺进了他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轻咳一声,郑志安强装镇定的回答:“这怎么可能啊,马哥,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咱们被骗了。我要是提前能知道信儿,怎么可能让您把钱都投进去呢?”
马东西冷笑着说道:“这可不好说。挣一份钱也是挣,挣两份钱也是挣。你要是能从我这儿挣一份钱,再从设局的人手里挣一份钱,两头吃岂不是美哉?”
“马哥,做我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诚信,您臆想出来的说法也太...那个了吧。”
“哪个啊?”马东西阴阳怪气的问道,“你是说你不是吃里扒外的下三滥?”
“我当然不是。”郑志安铁青着脸回答,“对于经受的每一笔生意,马哥,我都问心无愧。您可以去问其他的人。我又不只您一位客户,其他客户也都是有赔有赚。”
“是,那些信了你的傻子的确是有赔有赚,但他们赚的不多,赔的却没我这么惨。你从我这一个冤大头的身上就捞足了油水了吧?”
“马哥,我也不想事实变成这副模样。在场的没人想看到。我当然想帮您赚钱,但您也清楚市场就是这样的,有人亏就有人赚,这次是咱们输了,您不认输也无济于事啊。”
马东西摇晃着粗短的食指说道:“不,不是咱们输了,只有我输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赚得盆满钵满。”
“你TM少放屁!”忍耐已久的王烁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拍案而起,指着马东西的鼻子骂道,“就TM你亏的钱是钱,老子亏的就不是钱了?说到底老子TM才是被你们害的最惨的冤大头。我连戴了十几年的旧表都TM拿去当了,连利息都还不上...你TM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哭穷?马东西,你TM今天必须把事情给老子讲清楚,到底你是TM怎么坑老子的?”他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野兽般泛着凶光的小眼睛一一在餐桌旁的几人脸上扫过,“该不会...你今天找来这些人,就是专门演给我看得吧!!”
马东西注视着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的说:“我说王哥啊,您岁数也不小了,想象力还这么丰富呢?我可没闲工夫搭理你,至于你是怎么被坑的,那你得去问问这个小郑,还有这个小李,他们俩或许知道些内幕。你可问不着我。就算你听不懂人话了,你至少看得懂数字吧?你亏的多还是我亏得多?”
“那不一样!!”王烁更扯着公鸭嗓子吼道,“你的那些钱是你自己的,我投的那些钱都TM是我借来的。你的钱没了,你最多是一个穷光蛋,我的钱没了,我TM连命都保不住!”
“所以说啊,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千万不能一拍脑脑门做决定。不过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点儿,王哥,你也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怎么说都没用,你就好好把这顿饭吃完再上路吧。”
“上路?”脖颈上青筋毕露的王烁把手猛地撑在桌面上,实木餐桌发出一阵类似钟鸣的声响,“咱们看看到底是TM谁先上路!要是老子这回死定了的话,我TM高低先送你上路!”
马东西鄙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总是这样喊打喊杀的,有什么意义吗?王烁,咱把话说清楚,你想干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说实话,只要今天晚上这顿饭能吃完,明天你要干嘛我都随便你。我把这句话撂在这儿,我马东西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这人说话算数,明天你想要我这条命,我立马给你,但今天你必须给我坐老实的。这里现在还是我的底盘,你如果不想被请出去的话,就TM给我乖乖坐下!你以为我马东西会被你手中的玩具刀吓到吗!”
面对突然发起狠来的马东西,王烁显得有些惊慌。他像是和家大人走失的孩子,茫然的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可以帮忙的帮手。
马东西换上一副更加柔和的语气:“坐下吧,王哥,咱们虽然不算是知根知底,但我对你是什么人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你不就是靠欺软怕硬混起来的吗。我已经是身无分文了,你觉得我这个光脚的会怕你这个穿鞋的吗?然后是你们。”
喝了口酒,马东西把目光投向默不作声的李碧婷和郑志安,“小李小郑。我知道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放心,我一项一项跟你们算账。就算是马哥我变成鬼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还有你,”
马东西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徐颖,“我的胖媳妇,你一直背着我在外面养小白脸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证据啥的我都捏在手里,律师会喜欢的。我那时候有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咱们互不干涉。但我现在是今非昔比了,兜里一个子都没有,我也不怕别人戳我后脊梁骨,要死咱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