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了?”男孩慌忙地凑到姐姐身旁,伸手推了推她,可姐姐毫无反应。男孩害怕了,拽住姐姐的手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可姐姐的身体太重了,拉了几下后男孩反而自己跌倒在姐姐身上。他的额头撞在姐姐的肩膀上,硌得生疼。
离这么近,也让他看清姐姐脖子上不是多了一条项链,而是一道血痕。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快起来啊,地下凉!姐姐!”无论男孩怎么用力推搡姐姐冰冷的身体,那个总是拥抱他、安慰他、鼓励他的姐姐都没有回应他的哭诉。“妈妈!姐姐好像、好像生病了!”男孩抬起头,无助的望向这个破烂狭小的房间,想要找到妈妈。
可他却没有看到妈妈像往常一样走过来。当目光扫过床时,男孩才发现上面躺着一个人,正是妈妈。他立刻从姐姐身旁跳起,扑到床边。
妈妈盖着被子,没有枕枕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表情像是痛苦。“妈妈,你怎么了?你也生病了吗?姐姐,姐姐不理我,你怎么也不理我呢?”
无论男孩怎样哭求,躺在被子中的妈妈就是不理睬,看都不看他一眼。男孩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姐姐,看着躺在床上的妈妈,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就是...死吗?妈妈说过死就是不能再说话了,妈妈姐姐,你们快起来跟我说话!”男孩吓得嚎啕大哭,可房间内就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哭昏过去的男孩从地上爬起。他在睁眼前拼命祈求着,那都是梦,妈妈和姐姐正等着我吃饭呢。可睁开眼睛后,姐姐仍旧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妈妈仍旧一眨不眨地躺在被子里瞪着天花板。
男孩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躺在身体冰凉的妈妈身旁,虽然妈妈的怀抱不再温暖,但男孩却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他紧紧依偎着妈妈,就那样沉沉睡了过去。
男孩睡醒已是第二天早上,他平静的掀开被子、走下床,把被子在仍睁着双眼的母亲身上盖好。
望着母亲长发中的白丝,男孩特别心疼,他伸出小手轻轻盖在妈妈的眼睛上,合上她的双眼。他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姐姐,凑过去轻轻拥抱了一下她。
男孩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到放在角落的小书包前,打开书包侧面的袋子,里边放着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姐姐给他的,那天晚上妈妈没回家,姐姐哄他睡觉时拿出了这张照片,让男孩记住照片上的五个人的长相。男孩耳旁再次回荡起那天晚上姐姐说出的话:“大宝,一定要记住,这些人就是咱们家的仇人,就是他们害咱们变成这样。你要小心,他们不会放过咱们家的,你一定要快点长大保护姐姐和妈妈,好吗?”
“好的。”男孩平静的话语在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房间内回荡,他现在一无所有,失去了最后的庇护。
但他却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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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我说这事成不了吧。这不扯淡呢吗?”
“你就放心吧,那人就是个暴发户,根本没脑子,三哥,你要是去他家附近看过的话,就知道这人就是一白痴,哪有人像他这样,有点钱就把前后左右邻居的房子全买了,就为了盖栋大房子。把心放肚子里,三哥,这王八蛋钱不是正路来的,他着急花,烫手,咱们算是帮他一把。”
被称作三哥的中年男人还是有些犹豫:“老张,这事儿——这事儿就别找我了吧,我家里老婆孩子的,真要是出差错了,不值当啊。”
年轻几岁的男人铁青着脸说:“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咱至于琢磨这事儿吗?问题是正路咱走不通啊,咱给人家好好干活,一天也没偷懒。可这王八蛋呢?工钱拖着不给,料钱都是咱垫付的!这上哪儿说理去?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三哥,这活儿你要是不干,那你就当不知道,到时我把你应得的钱给你,咱们以后也别来往了,你信不过兄弟我呀。”
“老张!我不是信不过你。”中年男人急迫的说:“咱们都多少年的朋友了?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问题是这活儿要是咱俩干,行,你要找好几个外人——”
“可不是外人啊,三哥,都是朋友。是,他们不像咱俩关系这么近。不过他们可都是在道上混过的,知道具体该怎么办?这事还是得找有经验的人来做。”老张压低声音说,“他们之前干过类似的活,知道该怎么和家属打交道。”
“要是对方报警了怎么办?肯定会报警的吧。”
“不会的,咱们也不往多要,没到让他伤筋动骨的程度。那混蛋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不会为了10万块钱就把自己命给玩丢了。”
“10万块?”
“五个人分,一人能分2万呢。三哥,2万块钱!你得搬多少砖头才能赚出来呀?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一礼拜没进账,这家就活不下去了。你女儿要上初中了吧?你就不想给她安排个重点中学吗?”
“我当然想啊,我女儿成绩很好,考试肯定没问题,就是择校费我难办啊。”
“对呗,这两万块钱能解决多大问题啊。可对于那个王八蛋,2万块钱都不够他一晚上输的。反正他也是祸害钱,没事,三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咱们这回可是五个人,那个王八蛋还是毫无防备,不可能出乱子的。
“真要等他把家里的房子盖好,这王八蛋指不定点弄出多大幺蛾子呢?家里养几条大狼狗,这事儿就得告吹。最好现在就动手。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干买卖吗?这次要是能得手,三哥,咱俩一起开个小饭店!好的厨子我也认识几个,咱把饭店干起来肯定没问题,下半辈子就算有着落了呀!三哥,此时不搏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