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两眼手机屏幕后,王菊才继续在黄粱和张芷晴翘首以盼的注视下,继续讲述着事发当天的情况。
“那天是一个风很大的日子,虽然温度很高——将近30度——天空很晴朗,是个好天气,如果你能忽略窗外响起的阵阵烈风。咣当咣当的就像是有人在不停用棍子敲打窗玻璃。那不是个外出的好天气。
“因为李先生无心工作的缘故,他的一切工作全都暂停了。徐女士没什么事情可做,经常待在家中陪伴在李先生身旁。不过即便是徐女士,也会无法忍受李先生整日酗酒的模样。两个人因此吵了几架,不过大多都是驴群不对马嘴,李先生已经神志不清了。
“徐女士主要是担心他再这样堕落下去会伤到身体,因此才说了几句,可李先生却听不得任何人说自己。说心里话,我觉得他越发像是他那个偏激的女儿了。那天吃完早饭后,李先生就一个人拎着酒瓶去到二楼的书房。
“因为我和徐女士都不喜欢看他喝酒,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那段时间他一旦来了酒瘾,就会拿上一瓶洋酒自己去二楼的书房,把书房门一关,一喝就是一整天。那天也是如此,李先生拿着酒瓶上了楼。
“一整天的时间就在风平浪静中度过了,那期间我出去买过一次菜,剩余的时间都是待在房子里忙忙碌碌。中午的时候李先生没有下楼吃饭,因为他经常中午不吃饭,我也就没去叫他。如果他要吃午饭的话,会给我发信息,让我把饭菜端到书房去。
“就这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饭菜做好后一一摆在餐桌上。我还记得那天我做了油焖大虾、炖豆角和红烧肉,都是我的拿手菜。我给李先生发了句信息,叫他下楼吃饭,可他却没回我。我和徐女士只能坐在餐桌旁等着他。等了几分钟后,徐女士从餐桌上站起身,让我先吃,然后就自己上楼去叫李先生。”
“你们平时都是坐在一起吃饭的吗?”张芷晴问。
“对,因为家中就这么几个人,因此做饭的时候都是做够三个人吃的量,然后一起吃饭。这也算是李先生和徐女士尊重我的一种体现吧。在现在这户人家,就这一点让我有些不太满意,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我不能上桌。我只能提前给自己做好,或是在他们吃完后吃,或是在他们吃饭前先吃。总之他们对待我的方式有些不妥。”对现在的雇主小小抱怨了一番,王菊接着回忆李元杰死去那天晚上的经过。
“徐女士上楼去了一趟,回来时却对我说书房内毫无动静,可能是李先生睡着了。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所以我和徐女士也没太在意,我们俩就坐着吃了会饭。我先吃完了饭,我就自高奋勇,去到二楼书房叫李先生下楼吃饭。毕竟饭菜再一热的话,味道就会差很多。
“我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喊着李先生的名字,可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李先生即便睡着了也会发出声响。”
“鼾声?”张芷晴问。
“对,李先生的鼾声不算特别大,只有他劳累的时候才会特别明显。我心想他这是摆明了不想吃饭,还想怎么又闹脾气了呢。又叫了几声我就离开了,还得去收拾碗筷。刷完碗,我把剩下的食物都放进冰箱里,方便一会李先生下楼吃饭时直接拿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那之后我就去打扫楼梯去了。徐女士则是一直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看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文件,似乎是一些合同。我虽然没见过李先生出过什么新书,不过他似乎有很多书的版权,平时的业务还挺繁忙的,要经常出差去参加各种活动。
“就是李玲玲去世后,他才整天待在家里,那之前他每隔几天就得去出差,都是徐女士陪在他左右,帮他处理各种事务。”
“所以说吃完晚饭后,徐常宁就一直待在一楼,没去过二楼?”黄粱问。
“对,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朵小时,大概是晚上8点多吧,我做完了所有的工作,和仍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的徐女士说了声晚安,就打算回房间休息,可这时徐女士却站起身,叫住我,让我和她一起去楼上看一看,为什么李先生到现在还没下楼。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就跟在徐女士身后一起又去到了二楼书房。
“可无论我们怎么叫,书房内就是毫无动静。这时候不光是徐女士,我也意识到况有些不对,李先生因为常年吸烟又不爱运动的缘故,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平时都得喝中药的。我想说不定是因为喝酒喝多了,撞到哪儿了,或者是突发恶疾了。徐女士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她拼命的转动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被李先生从里边反锁上了。
“徐女士就赶忙问我书房的备用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我上哪知道去,我只是个保姆而已。徐女士就让我守在门口,她自己跑回到卧室里去翻找书房的备用钥匙。我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廊特别安静,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异味,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
“好在徐女士没让我等太久,她找到书房的钥匙就跑了回来,用颤抖的手将钥匙插进锁眼里。她多多嗦嗦的,连带着我也害怕的不得了。当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我和徐女士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门口的李先生的尸体,他是侧趴在地上的,两只手死死的攥住脖子的位置。我还记得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淌到地毯上。血液都已经凝固了,变成了暗红色...
“李先生的眼睛半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就像是死鱼的眼睛,我被彻底吓坏了,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要不是一旁的徐女士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我可能就重重摔在李先生的尸体上了吧。”王菊心有余悸的说,她端起那杯奶茶将其一饮而尽,苍白的脸颊上才多少恢复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