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看着车窗外模糊的霓虹灯,敷衍道:“都行。”
“别都行啊,你选一个,要是你的话,你觉得哪个更好?”
叹了口气,黄粱将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感受着这辆吉普车糟糕的避震。“选第一个吧。”
“哦,不出意外,我问过的人里面,男的选的全是A,女的选的全是B,果然是男女差异啊。”王建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还是买金戒指吧,嗯,更保值,赔的能少点儿。”
黄粱险些骂街。
推开解忧事务所的大门,刚一走进来,黄粱就看到张芷晴一路小跑冲了过来,迫不及待的问:“啥情况?李凯他究竟是几时去到网吧包夜的?”
“临近半夜。”黄粱回答。
“哇,那真有可能是他呀,”张芷晴欢呼雀跃的说。
黄粱说:“李凯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这场犯罪,杀完人后再跑回去接着上网。”
“这人的心理素质挺强大的啊,杀完人还能有心思去网吧包夜?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人心不古啊。”张芷晴叹息道。
黄粱无语的看着评论同龄人的张芷晴,脱下鞋子,迈步走进凉爽的客厅。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如何能确定李凯离开寝室、到他去网吧包夜,这中间几个小时的行踪。这人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黄粱凝眉静思的坐在沙发上思考问题,张芷晴则是在一旁拿着手机看短视频,由于音量有些大,黄粱不耐烦的说:“要看你回卧室看去,声音太大了。”
张芷晴索性放下手机,仔细打量着黄梁眉头上的一道道皱纹。“在想什么呢?更年期到了?”
“没什么。”
“你肯定是在想该怎么确定那个李凯的行踪,对吧?”
“是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黄粱没好气的说。
“当然有啊。”
“有?”黄粱挑眉看着她。
“对啊,现在可是信息时代。”张芷晴狡黠的一笑,“你在网上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在网上的一次浏览网页,都会留下精准无误的信息哦,没有几个人可以脱离无边无际的网络生存,尤其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她调皮的眨眨眼睛,“这个李凯不是喜欢去网吧包夜吗?可以,咱们就在他包夜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吧。”
“惊喜?”黄粱挑起一侧眉毛,怀疑的看着露出招牌小恶魔微笑的张芷晴。
“对,惊喜,只不过可能要苦了你。”
“苦了我?”黄粱心中突然升起几分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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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三,很好。还是熟悉的位置,很好。
这间蓝天网咖的电脑配置很一般,沙发桌子什么的也谈不上高档,网费的话还不便宜,不过这些缺点加在一起,对我而言就成了优点了。就是因为这地方实在不怎么样,因此愿意光顾这里的客人不多。
尤其是包夜的时候。经常一过后半夜,整间网吧都没多少人了,就是因为安静这一点,才让我对这里格外钟情,每周都会来上几次。
我喜欢安静,更喜欢不被人关注的感觉。
最近收成不错。钱包又厚了几分。我还是习惯将赚来的钱全都换成现金,放在钱包里。我当然知道这样很不方便,而且也不安全,我通常会把这些钱取出来后把玩上一天——甚至更短,然后就把现金再存回卡里去。
这样做虽然只不过是在浪费力气,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我还是能切实感受到自己的劳动得到了回报。这份收获的喜悦,能在极大程度上减少我心中淤积的疲惫和不安。
总有人说年轻女孩单纯,呵呵,还不是要这要那的。那些把自己没有女人缘的白痴总是归结于自己长相不突出、家境不好,这都是扯淡,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想努力,不愿为此耗费心思。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自卑的人,但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可以改变现状的机会,我把握住了,因此我才能拥有现在的一切。我不清楚这一切究竟还能持续多久,或许在我大学毕业后,一切就会迎来终结吧。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挺满意的。
我已经积攒下一批忠实的客户,这些人和我志同道合,而且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只要我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钱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虽然每周都要来回奔波,但与其他人那样出去兼职,累死累活赚上个几百块相比,我现在只是跑跑腿、发发邮件、和人聊天,简直不要太轻松。
我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显眼。而且也没有炫富的必要,在学校中也找不到太多能花钱的地方。通常而言,我不会把钱花在大学中认识的女孩身上,这样做没必要。花些小钱,送她们一些小礼物,就足以让她们心花怒放。
这些姑娘都是我心中的花,我当然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但那些在学校外面认识的,就完全不同了,她们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个甚至记不住名字的过客,其中有很多根本没把真实姓名告诉我,我也不在乎,大家都只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罢了。
还行,这周的收成不错,可以和那些算是挑剔的客户们聊一聊交易了。每一次想标题总是最让我棘手的部分,把商品的优点用一句话简练的概括出来,是客户们对我提出的要求,说实话,真是浪费脑细胞。而且他们要求我不能做标题党,不能文不对题。
有时候我都佩服自己的想象力,竟然能把那零散的对话给串联出一个完整的剧情来、当然,其中很多都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些被我二次创造的商品能卖出个好价钱。
每周三啊。
每周三都是我最忙碌的一天,白天需要去上课,晚上需要来包夜。幸好我那些室友们一个个都是只想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的废物点心,他们懒到连游戏都不想玩!总有一天,他们会懒死在床上,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