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别取笑我了,唉,就不能太关注外表,还是内心最重要。”
“没用,大多数的娘们外表和内心都没有。要是只能选一样的话,你还是选外表得了,大哥是过来人,听大哥的总没错。”
黄粱不住的点头,“您教训的是。”
“总之呢,这女人好像是住在我们小区里,不过最近几天我倒是没见到过她。你朋友是啥时候在我们小区里见到她的?”
“是上个星期。”黄粱回答。
“上个星期?”
“对,上个星期我朋友来这处小区找人,无意间里看到了这女人,他当时就告诉我了。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当时我正忙着处理其他破事呢,这不,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我就过来问一问,没想到就碰到您这位好心的大哥了,不然我肯定像是个没头苍蝇到处乱飞呢。”
“能帮就帮,不叫事儿啊。”
黄粱左一个大哥、又一个大哥,让这位颓然的中年男人十分受用,他挠了挠黑黝黝的脖子,接过黄粱递来的香烟。掏出打火机,黄粱毕恭毕敬的为这位刚认的‘好大哥’点上烟,后者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后,才眯瞪着眼睛说:“不过即便这女人是住在我们小区里,你也找不到她啊,你也看到了,我们小区二十多栋楼呢。上哪儿找她去?”
“这个...可能得麻烦大哥您了。”
“麻烦我?”保安挑起一侧眉毛,直勾勾的盯着黄粱,“你这话啥意思?让我帮你盯着看?”
“用不着这么麻烦,是这样的,我那朋友还记得他看到这女人的具体时间。所以我就想,能否通过您,去找一下那天的监控录像,或许就能够确定她究竟住哪栋楼了。”
“然后呢?”保安大哥惊讶的问。
“知道是具体哪栋楼后,可以找一下相应时间段内电梯的监控画面啊,应该就能找到具体是住哪一层楼。剩下的就只能我去蹲着了。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个毒妇!大不了我在走廊里打地铺——”
“那可不行,你又不是我们小区业主。”
“您放心好了,我就是形容一下。我打算找同一楼层的邻居问一问吧,看他们是否知道些啥。您不是说最近没见到她吗?说不定人已经从这里搬走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自认倒霉,再想想别的办法了。大哥,我是真不甘心啊。”
“行吧,你这法子听着倒是可行,可我没这个权限啊,大哥我是爱莫能助。”保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哥您心肠好,帮忙想想办法。”黄粱谄媚的说,他将几张揉成团的纸币塞进这位指缝间夹着香烟的保安的手里。保安揉搓了一下纸球,似乎很满意纸球的大小。他看都不看就将这一小团纸币塞进保安制服的上衣口袋里,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呀,确实是不容易,年纪轻轻的就被女人骗的倾家荡产。我肯定是得帮帮忙,咱出来打工的,挣点钱都不容易,就指望着能买房娶媳妇呢。”
“可不咋地,大哥,我来京阳市打工好几年了,这起早贪晚的,不就是为了攒点积蓄吗,求您了,就帮帮忙吧。我保证不给您惹麻烦。”
“这话你说的啊,有什么麻烦,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自然的,大哥,我能惹出啥麻烦啊。真要能知道那女人的地址,我立刻就报警,这事警察得管,她这可是实打实的诈骗啊!”
“行吧,那我就帮你这个忙了。你等着,我打个电话。”
保安将玻璃小窗重新拉上,拿起手机,给不知道什么人打去电话。嘀嘀咕咕说了起码有五六分钟,才在黄粱期待的注视下将小窗口再次打开。“行了,你进去吧,去物业大楼,好找,问问路。你跟他们说你是陈冰的外甥,来找张队长。我和张队打过招呼了。你别给我丢脸啊,有点眼力见儿。”
“好的。真是太感谢您了!”
千恩万谢后,黄粱快步向打开的小区闸口走去。欧阳倩始终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她跟在黄粱身后,若无其事的通过那道闸门。保安亭中的保安甚至都没抬眼看她一眼,又一次专注的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部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老电影。
直到走出能被保安亭看到的范围后,欧阳倩才快步追上黄粱,压低声音问道:“你和那保安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交流了一下感情。”黄粱轻描淡写的说。
“别装蒜了,赶紧说。”
“行吧,其实我就是发现那男人可能会对傻小子被女人骗这个话题感兴趣,所以我就即兴发挥了一下。我简单把宋智雅描述成一个骗婚骗感情的恶毒女人——希望她不会告我诽谤,我就是那个白痴小伙子,过来这里找人,然后他就信以为真了。”
“就这么简单?”欧阳倩怀疑的问。
“对,就这么简单,只不过需要多增加一点感情,技巧什么的完全谈不上,完全是感情。”黄粱笑着回答。
“可是为什么你会意识到那名保安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呢?”
“因为那男人明显是刚离婚不久啊。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得不像样子,所以我就说说能让他心里好受点的话。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让他从我身上获得优越感,以此来增添他被我说服的概率。”
“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刚离婚的?”
“你要是凑到他身边的话,也一定会注意到的。他身上的细节挺多的,首先是脏兮兮的手指上有明显的戒指留下的痕迹,但是却不见戒指的踪影,再结合他那身脏兮兮的制服、满是油污的头发、身上飘出的强烈体味和许久未曾修剪过的满是黑泥的指甲,这些细节累加在一起,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人过着不修边幅的生活,如果他身旁有一位爱他或者是还对他抱有幻想的女人的话,不会让他把自己糟践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