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食堂也和黄粱印象中的模样没什么差别,坐在硬塑料椅子上,他一边饶有兴致的望着四周吵闹的诸多学生们,一边享受着餐盘中的各色美食。他很喜欢这道不知道用什么肉做的肉丸子汤,酸甜可口,符合他的口味。
食堂内人生鼎沸、过分嘈杂,宛如飞机过境,好在空调开得足够大,倒是不怎么热。吃完饭后,黄粱和宋宁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食堂内小声讨论着案情,去发散思维,还是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来。
三名重要证人都存在作案的可能性,只要他们能想到制造密室的方法就可以。那间封闭的实验室宛如一座无法被攀登的高峰矗立在那里,即便是愚公那一家子,也不可能移得动这座山峰分毫。
等到晚课正式开始后,黄粱和宋宁这才走出食堂,晚上七点多的天空一片墨蓝,别有一番韵味。两人步行向那栋实验楼走去。刚走到一半,宋宁就接了个电话,讲了几句后,宋宁就把发生案件的那间实验室的门钥匙塞给黄粱,让他自己去那里找灵感,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得先走一步。
目送老友离开,黄粱溜溜达达的向那栋实验楼走去,欣赏着随处可见的绿植和大腿。用宋宁留给他的饭卡,他走进这栋安静的实验楼内。这一次黄粱没有选择搭乘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从一楼爬上六楼。
这栋楼的五层六层全都是实验室,一层到四层则是教室和教职员工的办公室混杂在一起。由于正在上课的缘故,楼道内没什么人影,隐约能听到讲课的声音从教室传出。黄粱在路过几间教室时,透过走廊一侧的玻璃向里张望了几眼,不大的教室内坐满了学生,除了头几排的在认真听讲、给予讲师反馈之外,从中间开始的学生基本就都是低头玩手机,也有少数几个在补觉的,流着口水,倒是很少有人在交头接耳。
注视着这熟悉的一幕,黄粱不禁生出几分怀念,感慨一番后,他直接来到六楼。五层还能听到隐约听到人声,但一踏上六楼的楼梯,世界瞬间无比安静,就像是有人按下了静音键。
黄粱从走廊的一端向另一端走去,在路过发生案件的实验室时,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到了走廊另一侧的卫生间。在推门走进女卫生间前,黄粱大声询问了几句,确定卫生间内没人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
卫生间没什么可看的,还算干净,地上的瓷砖稍有些湿滑。黄粱一间接一间的将卫生间内的隔间打开。除了最靠里的那间有坐便外,其余的全都是蹲便。
注视着这个盖子盖上的抽水马桶,黄粱心想这应该就是李慧慧哭泣时坐着的马桶吧。在隔间内打量一番后,毫无收获的黄粱匆匆退出女卫生间,毕竟被人看到也不好解释。
站在走廊上,黄粱注视着几十米外的那间实验室。站在这个位置,如果实验室内发出任何响动的话,躲在卫生间隔间内的李慧慧听不到也正常。那间实验室的门厚重得过分,连那个门栓都像是加粗加大过,绝对比一把常见的尺子要大。
“没这个必要啊...又不是做什么精密实验。”自言自语几句,黄粱迈步向问题核心的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的门仍旧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被打碎的门玻璃没被换上,只是在空窗框前贴了一块白布而已。在用钥匙将这扇门解锁前,黄粱先将那块布扯下,尝试着将手臂伸过窗框去碰触门栓。
这毫不吃力,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金属门栓横向滑动,对于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王一博而言,想滑动门栓也不算困难。实验着推了几下门栓后,黄粱用钥匙将这扇门解锁。
再次走回到这间实验室,黄粱注视着略显拥挤的布局,心想如果不是实验台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想必场面会更加混乱。死者的尸体就趴在门口的位置,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姿势呢?难道是想逃离这间屋子吗?
黄粱专注的注视着房间内为数不多的物品,思索着该如何用这些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和那些不舒服的凳子从这间实验室逃离。正当他拧眉静思时,一只手突然轻轻拍了他后背一下,这吓得黄凉险些发出尖叫,赶忙转身看向身后,发现有一只黑黝黝的手臂透过门上的窗框伸了进来。
低头一看,受惊不小的黄粱发现站在门外盯着自己的竟然是白天见过一面的那个眼睛大得过分的男学生,他还依稀记得这人应该叫赵同安。
和黄粱对上眼神后,站在门外的赵同安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若无其事的拽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来。黄粱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可赵同安就像是完全没察觉到黄粱的怒火般,自顾自的从他身旁挤了过去,在这间闭塞的实验室中溜达起来。
正当黄粱打算开口叫这人滚蛋时,赵同安开口说话了:“这一层楼我还没来过几次呢。不过我想明年这个时候,我可能也得挑一间实验室来做老师留的作业吧。就是不知道我用的实验室里是否还会放上一架骷髅。”
“那是塑料骨架。”黄粱没好气的说,“话说你今天晚上不用上课吗?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出去!”
“倒是有选修课,电影艺术鉴赏,没必要去上,老师说了,有三次点名不到的机会,我只不过用了一次,就算这次被点到了也没关系,反正课程马上要结束了。黄警官是吧?”
“别叫我警官,我不是。”
“那就黄哥好了。黄哥,您跟那位大头警官今天有什么收获吗?”赵同安投来探寻的目光。
“什么都没有。”黄粱厌烦的说,打算伸手抓住这人瘦弱的肩膀,把他推出门外,可赵同安却如泥鳅般灵活,肩膀一低,轻巧的躲过黄粱的手,他几步走到窗台旁,背靠窗台、两手一撑,就堂而皇之的坐在窗台上,后背贴着脏兮兮的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