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喝水吗洗完澡,黄粱拿出吹风机吹着猫咪身上的毛。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李慧一直扭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即便是主动凑过来送上憨憨微笑的金毛犬,都没办法消解她眉宇间的愁苦。
“什么情况?”黄粱蹲在卫生间门口,向客厅沙发看去,“你朋友出现了吗?”
“没有啊,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是杳无音讯音——也不算是一点信儿没有,我朋友给她爸妈发去了一条短信。就是昨天晚上。”
“哦,有短信啊。内容是怎么说的?”
“她说自己不想回家了。”
“不想回家了?”黄粱有些意外的问,“什么意思?不想回哪个家?自己的家还是父母老家?”
“也没说清楚,因为那短信内容很怪,我还是念给你听吧:爸妈,对不起,我现在心情很糟,我不回家了。然后就没了。”
“就没了?发短信的手机号是你朋友的吗?”
“是她本人的手机号。”
“能发短信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吧。”黄粱有些迟疑的说,“能打通你朋友的手机吗?”
“打不通,昨天收到短信后,我朋友爸妈就试着联系她,联系不上,手机直接关机了,我得知这条消息后就一直给她,打了一宿也没打通,白天我接着打还是不行。我想着您能不能帮忙找到我朋友的下落。我知道她的手机号,我看电影里演的,知道手机号就能锁定一个人的位置,您能做到吗?”
“你先别急。”黄粱对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李慧说,“问题是我没有这种能力,我只不过是开着一间咨询室的小侦探。只有警方在侦办案件中才能使用这种权限。抱歉,爱莫能助,你还是得去找对的人。”
“可是我去报案,他们说这种情况不好立案,得我朋友父母去报案才行。问题是这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而且都在老家、不在京阳市。我担心要是让他们去报警的话,他们可能会想太多,扛不住的。该怎么办好呢...”
注视着急得团团转、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李慧,黄粱走过来给她递上一包湿巾。正当解忧事务所的氛围变得越发尴尬之际,一阵铃声中断了李慧的哭泣,这让黄粱暗中松了口气,对于那个给李慧打来电话的人涌出几分感激。
简单擦了把眼泪,声音还没恢复平静的李慧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她语气急切的问:“喂,叔叔阿姨,是刘晓彤又发信息来了吗?”
可接下来李慧表情的剧烈变化让黄粱意识到情况有变。只见这女人突然瞪大那双红肿的双眼,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黄粱清楚她并不是在看时间,只是因为太过震惊而愣在原地。
一动不动的李慧愣了足有半分多钟,在她开口说话前,被举到耳旁的手机就从手掌中滑落。黄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险些掉落在茶几上的手机。
手指刚好按在通话界面的免提键上,一个带着哭腔的老太太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你说这可咋办啊!晓彤咋就这么想不开呢?说走就走,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呢?为啥突然就跳海了呢?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我这心呐,现在也跟着她一块走了,不行!我也得死!别拦着我,老伴,我也要死!”
通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黄粱也不确定那个声嘶力竭哭喊的老太太有没有被拦下。他只是震惊的注视着眼前仍僵立不动的李慧。
过了半晌,黄粱迟疑的问:“那个...刘晓彤是出事了吗?”
李慧从石化中回过神来,她跌跌撞撞的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全身的骨头一般,瘫成一团。目光呆滞的她望着头上那盏没有冒出亮光的电灯,呢喃道:“阿姨说刘晓彤的尸体被找到了...她是跳海溺死的。”
“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吗?具体是什么时候跳的海?有人目睹到这一幕了吗?”
面对黄梁连珠炮似的发问,李慧一言不发,她还沉浸在好友突然离世的震惊中,悲伤还没能追上她,她现在只是觉得这消息太过突兀、虚假,完全没有真实感。
“应该不是真的吧...可阿姨不可能给我打这种电话呀。刘晓彤真的出事了?她真的已经死了?或许只是溺水,她可能没有死,对不对!说不定人还在抢救,是阿姨她误以为刘晓彤已经死了。她是不是还活着?!你告诉我啊!!”
面对李慧带着哭腔的询问,黄粱无言以对。李慧只是不想接受,但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会因为个人意志的好恶而改变。
失魂落魄的坐在扶手椅上发了会儿呆,李慧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好友真的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她突然嚎啕大哭,哭得比之前更肆无忌惮。黄粱只能默默抽出一张张纸巾,递到这个伤心欲绝的姑娘手里。
到最后李慧直接哭晕了过去。吓得黄梁赶忙凑到她身旁检查情况,确定没有大碍、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昏迷而已,才松下一口气,在打电话叫120和找人帮忙这两种选择中,黄粱还是拨打了海莉.斯威夫特的电话。
李慧现在需要的不是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而是能够抚慰受伤心灵的医生,而这正是海莉.斯威夫特的强项。
虽然时常都有联系,不过海莉.斯威夫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解忧事务所。她和黄粱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但在接到黄粱的求助电话后,这位混血美女仍旧没有丝毫迟疑,只回了句‘我马上就到’,就在20分钟后敲响了解忧事务所的房门。
将门打开、把好友迎进屋内,黄粱感激的说:“幸亏你来了,真是帮了我大忙。”
海莉点点头,换上拖鞋后快步走向被黄粱安置在沙发上的在昏睡中抽泣的姑娘身旁,开始照顾起过度伤心的李慧。
有了海莉.斯威夫特,黄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走进厨房里又是烧水又是烧牛奶,又是准备各种零食,也不管之后能不能用上,黄粱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全都准备好,端回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