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分淡旺季呢?”
“当然了,一年四季都是淡季。”
“......好吧。”程美腾苦笑着摇摇头。
“黄粱他呀,是小钱看不上、大钱赚不着的主儿,最擅长的是混吃等死和受伤住院,我这心情天天给坐过山车一样。”
程美腾疑惑的发问:“啊?这两点挨着吗?”
“就是因为完全挨不着,我才心力憔悴的呀。”
程美腾说:“那你还挺不容易的。”
“对呗,黄粱他时刻处在极端,他要么是手上没委托,整天混吃等死,要么没日没夜的调查案子,弄到自己遍体鳞伤。一点都不中庸。”
“怎么突然变成吐槽我了?”在脚踏垫上蹭了蹭鞋底,黄粱推开主楼的大门,走进了这栋两层楼,“你是那个房间?”
“地一。”
张芷晴问:“靠着楼梯啊。会不会吵一点?”
“不会,我还住的挺习惯的。好了,我没事了,你们俩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进屋里躺会就好了。”程美腾掏出钥匙解开门锁,冲着黄粱和张芷晴挥挥手,她转身走进了门后。
“走吧。”张芷晴拍了下黄粱的胳膊,“真是忙碌的一早上呀,你吃饱了吗?”
“马马虎虎吧。”黄粱迈步踏上实木楼梯。
“我反正是吃饱了,你要是没吃饱的话,过一会儿和黄安大哥说一声,厨房应该能有剩菜。”
“你就让我吃剩菜啊?”
“你要是能让黄安大哥给你开小灶当然更好啦。”
“算了,八分饱刚刚好。剩菜有那群猪处理,我就不掺和了。”
张芷晴耸耸肩:“行吧。”
张芷晴原本预定的计划是中午躺一会儿,过了日头最热的时候,然后去林子里转转,享受一下山林的清凉,不过还没过十二点,风云突变,原本湛蓝的晴朗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正应了那句古诗:黑云压城城欲摧。
站在阳台上,张芷晴望着像是一抬手就能触碰到的浓重的乌云,嘴巴撅得高高的。“不要下雨啊,怎么都躲到这里了,还是躲不过下雨天呢。”
“这里距离京阳市也没多远啊。”躺在床上用手机看新闻的黄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模样。
“喂!看样子是要下大雨哦,今天可能都出不了门了!”
“那就老实待着呗。天要下雨,你还能拦着不成?”
“我是没那本事,我管不了老天爷下不下雨,我还管不了你了?”张芷晴张牙舞爪的扑到黄粱的身旁,狠狠的掐了他手臂几下,“你这张嘴真是烦死人了。”
“疼!芷晴,你轻点!”黄粱把被掐的胳膊举到眼前,不禁发出一声悲鸣,“你都给我掐紫了!”
“不疼我还不掐你呢!”张芷晴露出一侧的虎牙,冲黄粱比划了几下自己的小拳头,“老天爷让我不爽,我就让你不舒坦!”
“......我可不是你的出气筒啊。”
“哼,你不是谁是?”张芷晴趴在黄粱的身旁,两只脚不停的上下扑腾,“真是烦死了,我不要旅行的第二天就被困在旅馆里啊,也太无聊了吧。
“谁让你不看天气预报的。”
“我看了啊!没用。还真让黄安大哥说中了,你看。”张芷晴把手机伸到黄粱的面前,“现在天气预报还说是大晴天呢。看到那个明晃晃的小太阳没有?那是在嘲笑笃信天气预报的人。”
“看样子应该是一场大雨。”
黄粱话音刚落,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破天际,宛如一柄削铁如泥的玄兵利器,过了几秒钟,一连串惊天动地的雷鸣声震动而来,隆隆响声仿佛要把天地生生震碎一般,仿佛是一条藏匿在乌云后的暴怒巨龙,在宣告着自己即将毁天灭地的战吼。
张芷晴发出一声类似猫叫的尖叫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刮进屋内的风裹挟着雨滴,阴冷、强烈。黄粱顾不上安抚受惊的张芷晴,翻身下床冲到了玻璃滑门前,把连接客房和阳台的滑门关上,瞬间隔绝了冷风和雨滴,客房突然安静下来。
“呼。”黄粱吐出一口气,转身查看张芷晴的情况,“喂,就是打雷。”
“我还不知道就是打雷吗?”张芷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是我这心还是突突啊,真的是...这么响亮的雷声,我有段时间没听到了,这肯定是一场大雨吧。”
“没跑了。看样子能下一整天。”
张芷晴嘟起嘴嘀咕道:“这可怎么办啊...”
“不出门呗,现在黄安和黄颖他们夫妻俩才是最着急的,得在大雨下来之前,把鸡鸭鹅什么的都赶回笼子里。”
“人家肯定早就习惯了。要说最着急的人应该是我。”
“你?你有什么可着急的?”
“要是这场雨真的下起来没完,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明早可能就走不了。”
“你担心这个干嘛?”黄粱难以理解的问道,“真要担心也是他们去担心吧。”
“我可不想和那个讨厌鬼困在一起!我宁可跑出去淋雨!”
黄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人家住一楼。你不去主动招惹的话撞不见她。”
张芷晴冷笑着说道:“呵呵,连那个小狐狸精住在哪屋都搞清楚了,你没少做功课啊。”
“芷晴,一共就两层楼、十间客房,我要是连她住在哪一层都不知道,说出来你信吗?”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开心。”
回应张芷晴的是又一次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雨滴急不可待的从乌云中落下,狠狠的一头撞击在干燥的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像是倒豆子一般的声响。
“是长大雨啊。”黄粱眺望着水雾弥漫的滑门玻璃,窗外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溃的边缘。
手机信号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黄粱不清楚,当听到张芷晴的自言自语时,他正捧着一本简装本的小说专注的阅读着。
“糟了,黄粱,手机搜不到信号了。”
“是吗?”黄粱拿起枕头旁的手机,扫了眼屏幕的右上角,“我也没有了。”